还有,那杨大公子一向忠正,又怎么会做这等毁人清白之事?
而且,那日他带着人去找陆馨的时候,手下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他连陆馨一根手指都没碰到,分明就是那陆馨自己趁乱跑下了马车,自己藏了起来,结果却由着柳氏上杨家门口大哭大闹,他李牧能在这个位置上做这么多年,他不是傻子,这里边柳氏母女俩说的话里头有多少水份他还是有数的。
只不过,目前人死了,死无对证,而这柳氏显然是豁出出去了,她是一口咬定女儿是为人所害,只要她不改口,这案子怕也难断了。
李牧头发都快要抓落了。
沁娘也知道,今日一事,怕是个死局,依着柳氏的性子,若想让她说实话,怕是也难。
她这趟来京城,本就是想要攀上高门坐享富贵的,如今女儿死了,她一来不敢回平阳去,二来,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今她还有何好惧的,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死都不能改口。
所以,今日这个局若是破不了,日后不仅是她,连带着杨家的名声也要在这京城里被添上一笔黑墨,日后杨鸿若想娶一门好亲事,怕是不成了。
“你胡说八道,就你女儿长的那样,我家小姐会妒忌你女儿?而且,我家大公子那长相在这京城里边也是属一属二的,会瞧得上你女儿那等姿容?还毁她名节,怕是她为了攀上我们杨家而自毁名节,以经来逼我家大公子娶她吧。”秋桃气呼各的指着柳氏说道,“怎么?原本是假装墙的,没想到用力过大,真把自己给撞死了,你这妇人就开始赖上了是吧?”
她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妇人,为了赖在这京城里边坐享富贵,竟连自己女儿的名声和性命都不顾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呢。
“大人问案,你个小丫头插什么嘴?问你了么?”柳氏盛气凌人的瞪了秋桃一眼,那架势,哪里还有适才的半分痛失女儿的可怜相?柳氏瞪完秋桃以后,再度哭了起来,“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般恶毒,人都死了,你还要污蔑她,呜呜呜……”
秋桃:“……”
她真的好想撸起袖子上前打人,这个妇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能说得那么脸不红气不喘的,当真是可恶。
“肃静!”李牧被她们吵得无比头痛,他就是有心想要偏向杨家,可若这妇人这般闹下去,怕是对杨家也不利,况且,适才在医馆的时候,这妇人已经闹过一回了,如今满京城的老百姓谁不知道?
若是他强行将这妇人关起来,或都把她给发配了,怕是要被人诟病他堂堂京兆府尹竟有徇私偏颇之嫌,若是让御史台再参上他一本,他头上这顶乌纱怕是也难戴得稳了。
李牧当真是头疼得很。
沁娘也未料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迅速,即便是飞鸽传书到平阳老家,等那边再派人过来,少说也得十来天的功夫,但以这般情形,谁知道这十来天里头又会发生什么状况,若是这柳氏也不小心死掉了,到时候平阳老家那边即便是来了人,保不齐也要生出些歪心思,狠狠的敲他们一笔。
她今日算是看出来了,陆家这门亲戚,怕是没一个好东西,若是没有心存不与心思,那这柳氏又怎会有如此想法?且她一个嫁进门的媳妇儿,又怎知陆家旧日里的那些恩怨?
这时,被派去请陆老夫人的差衙回来了,紧接着,陆老夫人那张刻薄的脸走了进来,行过礼之后,李牧问:“陆老夫人可认得此妇人?”
陆老夫人权衡了一下利弊,道:“认得,她是平阳老家旁支的女人,前两日到了京城,去了顾宅,老身亲自去接她二人回府,不料半道上遇上了捉贼的巡城官兵,冲撞了马车,然后这母女二人便不见了。”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她也就不必要说了。
沁娘一听,心猛的沉了下去。
这陆老夫人当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种人,如今出了这等事,她不能说她不认得这个妇人,但她也不能说这些事情她比旁人知道得更多。
总之,她越是这般说一半藏一半的,便越是能将她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原本这就是陆家内部之事,可如今被她轻描淡写的这般一叙述,她倒成了一个局外人了。
沁娘冷笑了一声,这就是她的好外祖母。
当真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