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靖康元年真是多事之秋,官家登基之后大贬旧臣,就连蔡相公和童相公都被贬了,这么刻薄,广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估计我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朱光并没有被温平的话安慰道。
“说到蔡相公,被贬到我们岭南,这可是我们的机会,等蔡相公到了之后,我们可要招待好他。”温平好像已经不担心现在广州遇到的难题,反而关心起后面的机会来。
“我看蔡相公是很难起复了。”朱光并不认同。
“难说,蔡相公的长子蔡攸可是前朝官家的亲信,现在虽然被贬万安军,可还是太中大夫。”温平分析道:“要知道,前朝官家可还在呢,之后的事情谁说的准。”
见朱光不以为意,温平继续分析道:
“蔡攸可正值壮年,只要他起复,蔡相公还能窝着这偏僻的岭南?”
岭南就是广南东路。
“有可能吧,可那都是后话,现在我们得先过了眼前这一关。”朱光说道。
“这有何难,只要官家给了权,广南东路安抚使率领禁军前来,小小的陈家庄还不是弹指可灭。”温平说着比划了一个弹指头的动作,好像是陈家庄已经被他轻易弹飞了。
“都怪苏治那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率领四千大军,竟然被几百人打败,侥幸他死在了战场上,一了百了,否则我肯定扒了他的皮。”朱光有些气急败坏:“还有那个东莞县令王旭,境内出了这么大的一股贼匪,竟然不知不觉,活该战死。”
温平看着气急的朱光,不再劝慰。
知广州军州事的是他朱光,厢军正印也是他,这次州内出了反贼,最大的罪责当然是他担当,厢军战败,也是他个子最高。
自己只是个副职,又做不了主,罪责并不是很大,说不定自己运作运作,还能接了这知州的职位。
这么想着,温平心里已经在规划着后面怎么巴结蔡相公了。
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把蔡相公接到广州来,近水楼台先得月,等蔡攸起复,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
三月十日,陈家庄。
陈逊收到了一份非常劲爆的情报,完全颠覆了自己后世的记忆。
“贬相蔡京病死于潭州,一船财宝被随行和潭州官员瓜分。”
在陈逊的记忆中,后世看到的历史记录里,蔡京是被饿死的。
据传,蔡京被流放岭南,临行之前,他的金银珠宝装了满满一大船。但南下沿途的老百姓非常憎恨这个巨贪大恶,不卖给他食物。
从开封到长沙(潭州),三千里路上,蔡京很难买到一口饭、一盘菜、一杯茶。
到长沙(潭州)之后,又无处安歇,只能住到城南的一座破庙里,病困交加,饥寒交迫,至此,他才真正自省:“京失人心,何至于此”,最后“腹与背贴”,饿极而死。
死后也没有棺木,只是以布裹尸,埋进专门收葬贫病无家者的漏泽园中。
上一辈子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陈逊就觉得很扯,三千里路,全都是有钱不赚的圣人?肯定是编史的人为了教育后世人的,编撰的故事。
现在看到这条消息,终于确定,原来他就是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