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人控制住了。
现在想一想,谷内生变这件事本就奇怪非常,白稷来给自己通风报信就更是怪上加怪了。
对了,白稷之前跟自己提过,说他是天姥安插在灵渊谷内的奸细,如今这厉奉离也是天姥之人,何不问上一问。
看看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贺终南打定主意,拍了拍何奉离的肩膀。
何奉离吓的一哆嗦,“什么事啊?妖女!”
贺终南倒是不在乎自己被叫什么称谓,她大喇喇的问道:
“能把那两个字换换吗?怪难听的。”
何奉离虽然害怕,可还是高昂的回敬了她——“哼”。
“行了行了,你爱这么叫就这么叫,反正我也不喜欢我这个名字。不叫拉倒。诶,我问你一件事,你们天姥门下,所有弟子你都认识吗?”
何奉离没想到贺终南的话题会突然转移到天姥派身上来,他警惕的看着她:
“干什么?想打探我派机密,我告诉你,就算你用酷刑折磨我,我也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贺终南对天翻了个白眼,这人到底什么脾性啊,好赖不分啊。
她努力忍住怒气,换上一个尽量和蔼可亲一点的笑脸:
“啦,小凤梨,姐姐问下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白稷的人?”
“白稷?”
何奉离在脑海里想了一圈,天姥派没有这个人吧。
他摇了摇头,摇完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回答了贺终南的问题,赶紧将嘴巴牢牢闭上。
“没有?”
贺终南大惊失色。那这个白稷说自己是天姥派之人竟然是谎言?
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四大派的人。那他到底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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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渊谷内,竹林旁边。
白稷和风狄生居然悠闲的下起了棋。
对弈之际,两人眉目皆为淡定,看不出一丝慌乱。
白稷先下一手,落子之后,将扇打开,轻抚柔风道:
“风公子果然好修为,竟然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还有这等雅兴在我这里陪我对弈,你不担心,你那位好师姐的安危吗?”
风狄生执手白子,此刻眼睛瞄着棋盘,口中却轻松言道:
“白公子才是厉害,如此巧思妙局,已经将我困在此处了,逃也无益。既然你要以我为饵,引诱我师姐前来,我俩枯坐在房内,等也是等,还不如奕棋对阵,这样打发时间,反倒快些。”
白稷将扇合拢,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风狄生。
对方不慌不忙,与先前错愕慌乱之时判若两人。
他不由赞叹道:
“公子果然仙风道骨,又这等气定神闲,实在是令白某佩服的很。”
风狄生不动神色,再下一子之后,不经意的问道:
“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既然大家以棋会友,可否说个明白?”
“公子请说。”
风狄生顿了一顿,缓缓说道:
“白焰教和四大派积怨已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互相都有吞服殆尽之心,这倒是不稀奇。只不过我浮云一向不参与四大派的交情,求仙台大会也只不过是去跟着走个过场。为何这次,四大派费尽心思也要将我们浮云拉下水呢?实在是叫人想不通……”
他略微迟疑,继续说道:
“况且此番兵变之后,方洪一行人皆不知所踪,白焰教母和甘黛黛也失去了下落,我看白焰教内已经成了你们的地盘,悉数被四大派掌握控制,为何……你这堂堂的大功臣,不去背后庆祝,反而非要在这里等我师姐,你们到底想从我们浮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风狄生最后几个字说的是斩钉截铁,咬牙切齿。
白稷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思索到这一层,对比起那位大而化之的浮云派大师姐,这位面容清贵的二师弟,反倒是不容小觑了。
如此善谋人心,心思倒是隐藏的颇深。
白稷赞许的对他看上一眼,手上功夫却没停,在棋盘上迅速找出破绽,执黑子下出了精妙一手。
落子之时,只听得他轻轻说道:
“你可曾想过为何我们要对你们浮云穷追不舍吗?”
“那自然是因为——你们浮云派,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风狄生似乎猜到了,他眉眼低落,轻叹了一口气:
“风雷诀吗?”
白稷轻快一笑,以扇执柄,点了点棋盘:
“错,是比风雷诀更重要的东西。”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风狄生一眼,缓缓言道:
“你身上没有——”
“你的好师姐——贺终南身上,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