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雨扶住了我,问我怎么了?
我没顾得上她,赶紧催动身上的阴气冻住我的手臂。
冰凉的阴气像冰块一下减缓了蛊虫生长的速度,我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丝。
我让荥雨把我扶到房间里去。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的舒坦一些。
乔老板和吕总没敢上来,只跟在后头,司机典的情况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吕总焦急上火,说报应来了!报应来了!这肯定是他那间风水别墅的报应落下来了。
他在后面一边跟着一边嚎,说对不起我,对不起小典。
我也没想到吕总看起来铁铮铮的一个人会哭成这样。
荥雨将我扶到房间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消失了大半,从床头柜的镜子里我看到我自己。
面色煞白。
眼睛发绿。
我呵呵苦笑。
荥雨没好气的嗔了我一句,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我说我笑的是命。
我问她还记得做我们这行,改什么最难吗?
她一边扶我躺到床上一边说当然知道,一命二运三风水,改风水容易,改命难。
我有气无力地跟她说我跟你讲件事,说出来可能连你都不信。
她让我讲,说现在我讲什么她都信。
我从这个女人眼里看到了关心,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也会关心别人。
我咳嗽了两声,我说这件事我从来都没跟别人讲过,我有一位先祖,一千七百多年前的先祖,算到我们老郭家到我这一代会绝后,所以他在一千七百多年前布了个局,要帮我改命。
荥雨问我改成功了?
我苦笑一声,说成功了一半。
她问我为什么只有一半?
我说我那位先祖算到我十八岁生辰有一个生死劫要渡,他布局帮我渡过了,但是他没算到这生死劫还有俩,哈哈哈……
说到这,我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我就哭了。
人活着咋就这么不容易呢?
荥雨像安慰孩子一样把我搂进怀里,叫我别放弃,她知道怎么解这个蛊毒,让我等她回来。
说完她也不管我了,把我扔下,然后嘱咐乔老板在她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接近我这间房。
之后就和吕总出了院。
我听到发动机启动的声音,随后就是车子走了。
荥雨一走乔老板也没了主意,把门一关,不管我的死后。
我躺在床上浑身难受,忍不住的发冷,拉出被子蒙头就盖。
天被被子遮黑了。
我闭上了眼睛。
感觉快死了。
呵呵呵。
一声冷笑在我的心底浮起。
我不用想都知道,又是镇墓那家伙在看好戏了。
我问它笑什么?我化成白骨了你也跑不掉。
它哼了一声,说我嫩得很,这才哪到哪就开始想着死了。
我说刚才那具尸体你也看到了,蛊虫发作,全身被强酸一烧,到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它说死不了就死不了。
我一开始觉得它这话是在糊弄我,但是一回神,不对,这镇墓凶兽的口气不对,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
我一下就来神了。
我问它真没骗我?
它说骗我干嘛?说我都讲了,现在和我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死它也死,不划算,就是……
它这尾音一拉我就知道里头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