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熬夜熬的。
他见我们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用双手揉了揉脸。
我没有问他话,而是先跑到尸体旁边查看尸体。房间里的尸腐味比外头的还重,特别是越接近司机典的尸体就越是这样。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但是白布一掀开我还是被吓了一跳,忍不住一阵恶心。
司机典面色发绿,表层皮肤已经深度腐烂,脸上的颧骨裸露了出来,可以看到带着血色的白骨。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这具尸体是司机典的,我还真不敢认。
只是越看我这心头越沉。
司机典的额头缠着几股十分混乱的黑气,这黑气不是他自身的,他活着的时候我就看过他身上的气,没有人命案。
这只能说明这些命气是害死他的东西留下的。
不但额头有黑气。
这司机典的尸体还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在腐蚀,脸上、四肢、躯干。
我掀开了白布,猩红的血水沁染了司机典的衣物。
他的双脚就跟被老鼠啃过一样,皮肉残缺不全,露出了骨头关节,有些关节也被腐蚀掉了,右脚小拇指只剩下半截,左脚大拇指还挂着一段皮。
那段皮在动。
我好奇凑近去看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那段皮上附有一些绿色的液体,一开始我纳闷,哪里来的绿色液体,但是仔细一看,那不是液体,而是一种细小、无骨、透明、体液是绿色的小虫虫。
这虫子很是细微,没有肢脚,再加上体内全是绿色的体液,长长的,所以看起来像是附在表层的液体。
密密麻麻。
单单左脚大拇指挂着的那段皮就有很多,才指甲盖大小,但是少说也有几千条,全都挤在了一起。
我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
荥雨问我怎么回事?
我让她自己来看。
乔老板和吕总也跑过来瞧,但是他们没有发现异常,只有荥雨皱起了眉头。
乔老板说什么都没有啊?
我让他等着,出门弄了点水,回来滴了一滴在那段皮上,一下就把那绿虫放大了出来。
乔老板和吕总两人面色登时就绿了,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说话,看向荥雨。
她脸色不太好看,说是中蛊了。
她见我盯着她看,回了我一个眼神,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之前中的食言虫蛊就是她们三尾狐一门下的手,现在看我怀疑到她身上了,她这眼神是想告诉我跟她无关。
我呵呵冷笑。
荥雨说这尸体不能留,得马上烧掉,不然等下扩散开来,我们都得变成司机典!
吕总还在犹豫,说这司机典平时虽然为人木讷,但怎么说也跟了他六七年了,忠心耿耿,如今身死,他家里还有老父在世,无论如何都得让他老父见上一面再送他上路。
荥雨哼了一句,说他糊涂。
我说人都已经死了,他老父见到了不是更伤心?
乔老板也是劝说他。
可是都没用。
吕总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乔老板拉着我们借了一步说话,说吕总这人,平日里看着严肃,其实心里最看中的就是和弟兄们的感情,这司机典他也见过几次了,每次来山庄都是他载着吕总来。
他问我们,看能不能这样,想个法子,先把司机典的尸体保存下来,等他老父见过了再火化?
这乔老板说得在理。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可是荥雨却是干脆,黑着脸,直接说不行!
她这一讲也坚定了我的立场。
我说是的,这巫蛊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散播开来,咱都得变成司机典这样。
乔老板一脸难色。
他说让他劝劝看吧。
然后走到吕总旁边,跟他好说歹说,但是这吕总就是不同意。
荥雨拉着我走到一旁,说只能硬来了。
她说这是一种来自苗疆的巫蛊,叫化尸蛊,能通过皮肤进入人的体内,然后在十二个小时内快速繁殖,经血液流通全身,最后分泌出一种强酸,腐蚀掉宿主的尸骨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