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精给我安排了一间房,我躺在床上发愣,桌上放着东西我也没心思吃。
一个人,当怀疑的变成了现实,其中的变化不仅仅只是量到量的突变。
怀疑是没有坐实,心中还留有一丝希冀。
可是当被坐实了,原先依靠这丝希冀牵挂的,便什么都断了。夫妻变作路人、兄弟反目成仇人、老板员工成为冤家。
原先的情义,就像流水一样。
即使踏入的是同个地方,也不可能再是同一条小溪。
这一夜,我做梦了。
梦到了儿时的我,孤零零的,每夜独自一人入睡,蜷缩在空荡荡的被子当中,脑海里想着别家的小伙伴,身边都有父母陪伴……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
但是这一夜睡得很辛苦,做了几个噩梦,那些噩梦都如此真实。
可是我想通了。
无论怎么样,我都是要面对的。
叶玲和王顺。
我起了床,打开窗。
这里的清晨特别清爽,有鸟叫和花香,村里的农夫结伴外出耕作,日出而行,不需为别的杂事烦恼。
我伸了个懒腰,呼吸了一个冰凉如肺的空气。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在客栈前面的村道尽头,一个俏丽的人儿正朝这里走来。
她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她。
是乌云。
我猛的把头缩了回来。
我心想完了,这被乌云发现了。
我赶紧躺到床上去,把被子闷头盖上,可是觉得还是不稳妥,赶紧躲到床底下去。
这才刚躲好,门就被pong的一声踢开了。
老鼠精的声音先响起,说小祖宗,你就不能消停点吗?这门这物件可都是要用钱买的!
然后是乌云的声音,我都能想到她说话的模样,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一挥,说她不管,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我揪出来。
老鼠精说那看看,这房里哪里有人啊?
乌云气哼哼的,我看到她的脚在房里走来走去,四处翻找,她估计是找不到人,越找越生气,猛的大吼,说,郭祈,给我滚出来!
我那心里发颤。
在此之前,我是把她给镇住了。
可是现在我心里发虚,一出去肯定得被她镇住,我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出去的!
这妮子撒泼了一阵之后,没找到人,气得一跺脚,这才走了。
我见她走了这才出来。
我一米八几,这床底下实在憋得慌。
出来后坐在桌子边上,倒了杯水,还没喝上,才举到嘴边,突然感觉后脊椎一阵发凉,眼角往门的方向一瞄。
咯噔。
只见乌云黑着脸、叉着腰站在门口,下一秒,她就把她手里不知从哪搞来的鞋拖子扔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我没躲过……
鞋拖子狠狠地甩在了我脸上,我一个坐不稳,整个人跌飞了出去,连同茶杯,摔在了地上。
真真是河东狮吼,暴力倾向十足。
乌云走了进来,我站了起来。
我一米八几的个子,乌云比我低了一个头,差不多一米七不到。
可是此时此刻,她那气势,稳稳地压了我一筹。
我吼了一声,说你干嘛呢!
前半句我是后出去了,后半句被她那又大又黑的眼眸子一瞪,缩了回去。
坐下!
乌云吼了一句。
说实话,这做男人要有骨气,不能被女人说坐下就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