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很快了然。
他一贯教养颇好,自然不会说许家的不是。
且救命之恩……
“所以,兄长是因许家的这份救命之恩,才会答应要娶那许家姑娘吗?”她轻叹口气,替他抱不平道:“兄长仁厚,可如今外面因着此事,却不知有多少人在取笑兄长……”
“取笑?”谢无恙皱了皱眉。
这是在说什么梦话?
难道不该是在羡慕他和昭昭的天定良缘吗?
且对方那种同情的眼神又是由何而来——
他家昭昭文武双全,心地良善,心怀苍生,又乃京师第一美人,世间再寻不到第二个——能娶到昭昭实乃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谢无恙真实的困惑了。
这个妹妹的脑子,莫不是有什么问题吗?是否需要请了裘神医来看?
“兄长贵为储君,他们自不敢于明面上议论……可暗中传开的那些流言,我听来却颇为刺耳。”永嘉公主欲言又止,却又再言:“兄长若实在觉得这门亲事不合心意,或可试着同父皇商谈一二,以求父皇收回成命……若兄长无法开口,我也可代兄长去同父皇细说。”
谢无恙:“……”
对方和他,是有什么仇怨吗?
第661章 心上人
眼看对方还欲再言,他在前开口说道:“我对这桩亲事并无丝毫不满之处,更加无意让父皇将旨意收回,此事还请不必再提。”
永嘉公主微微一怔。
并无丝毫不满?
这斩钉截铁说出口的是顾及所谓大局之言,还是……他的真心话?
她仔细甄别着对方的神态,一时摸不清答案。
可是……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少女明媚的脸庞。
许家姑娘,许明意。
家世,样貌,皆是一等一……
每每思及此处,她心底总会升起无法言说的危机感。
一些本就准备好的话,也随之脱口而出:“可我听闻那位许姑娘非是性情柔顺之人,她出身将门,少不得便沾了些粗野之气,东阳王府又这般势大,难保不会愈发有恃无恐……我前几日还曾听说,她从前在京中闺秀中,便曾有过伤人之举,可见品性的确过烈。加之她一贯又与玉风郡主走得颇近,名声之上也不算好听……思来想去,恐怕并非是兄长的良配!”
这些话亦有她的真心之言——如此女子,怎能配得上她的兄长?
谢无恙脸上的平和之色一扫而空。
他看着永嘉公主,声音微冷:“你也知是听闻,单单只是道听途说,便如此诋毁于人,是否有些过于浅薄无礼了。”
方才对方提及要让父皇收回成命,他尚且可以理解为是为他的心境而虑。是以,他只当对方不知内情,便只是说明自己的想法,而未有任何怪责之意。
可在他说明想法之后,对方却又有此言——
如此之下,他很难不去怀疑对方真正的用意了。
粗野之气、有恃无恐、品性过烈、名声不佳……
昭昭得了圣旨褒奖在先,又有寿明那册传记在后,此时任谁提到昭昭,皆是称颂之言。
一个初至京中,身处深宫之内的公主,能“听闻”到这般多的负面说法,倒也极值得深思。
且此时当着他的面,便敢如此武断且不负责任地去评价一个不曾了解之人,这究竟是在替他考虑,还是另有目的?
听得“浅薄无礼”四字,永嘉公主面色一阵红白交加。
“我……我只是觉得这些传言必不会是空穴来风,才说与了兄长听。”
“你若对她所知甚少,便不该妄下评断。”谢无恙看着她,正色道:“天下得定,有许家和昭昭一半功劳在。若无当初昭昭孤身冒险入京,便无今日之安定景象。这个道理,便是街巷间的小童也懂得。”
永嘉公主脸色几变。
昭昭……
是许明意的闺名吗?
且……这是在说她连街巷间的小童也不如的意思吗?
“况且,昭昭是我想娶之人。赐婚之事,亦是我同父皇求来的恩典。”少年人讲得更明了些,声音亦透着不容置疑:“她品性如何,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性情是否柔顺更与旁人无关,她也不必做性情柔顺之人——”
永嘉公主脑中嗡嗡作响。
是他……想娶之人?
他求来的恩典!
所以,许明意竟就是他那位所谓心上人?!
她此前先入为主,一直认为他那位传闻中的心上人必是出身低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