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彩儿咳了一阵,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
都说身体最是重要,这话果然是没错的,身体不好,连近在眼前的糖都不能好好磕。
但凡她的身体争气些,能同大家一起在后院里呆着,何愁不能光明正大的磕起来,又何必这般偷偷摸摸提心吊胆呢?
想着这些,女孩子养好身体的决心又更加坚定了些。
后院内,见那窗子合上,吴恙复才将视线收回。
这个裘姑娘,当真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因发现对方屡屡偷看他,他起先还险些忍不住要多想——可他很快发现,对方偷看的不止是他,还有许明意。准确来说,只要他和许明意呆在一处时,便会招来对方的视线。
且那视线里往往还夹杂着并不单纯的笑意。
这究竟是什么毛病?
“下大了,回廊下看吧。”吴恙转过头,温声说道。
许明意点头,二人重新回到廊下。
朱秀见状,搬了两张椅子,并送了两只手炉过来。
他做完这一切,回到前头时,被秦五皱眉低声质问道:“你这么做岂不是在助长此事?”
不是说定了只看着姑娘不被欺负就好?
怎么眼下又是搬椅子又是送手炉,且还一送送一对儿——怎么?他还赞成并祝福上了?
“总不能让姑娘站着受冻吧。”朱秀瞥他一眼。
“那你就不能单个儿的送?”秦五还是气不过。
他倒不是说对吴恙本人有多大意见,而是作为自家将军和定南王交恶的见证者,他也很难做得到对吴家人热情殷勤。
且世家子都爱面子,若朱秀送一只椅子过去,说不定对方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就走了呢?
近来二人私下没少吵架,朱秀懒得同他这死脑筋解释,转身就走了。
——他若只送一份过去,依姑娘那被美色冲昏了的头脑,说不定还要将东西让给吴世孙,这等蠢事他会干?
不过,他如今心中确实也并不反对姑娘与吴世孙接近就是了。
因为他发现,姑娘与吴世孙在一处时,确实很开心。
姑娘开心最重要——这是他家小姐临终前的交待。
至于其余的,就让秦五自己头疼去吧。
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再沏一壶热茶送过去。
吴恙与许明意坐在廊下,吃着茶赏雪闲谈许久。
直到厨房里传出裘神医喊人的声音——
“吃饭了!”
听得这句喊,许明意仿佛一瞬间便被拽回到了扬州别院中去。
实则那段岁月很煎熬。
但每每闻着厨房里传出的饭菜香气,听着裘神医喊吃饭的声音,心中多多少少就会有些慰藉。
这顿饭,许明意吃得心满意足。
吴恙的胃口也颇好,陪着裘神医吃了一壶酒。
朱秀秦五一群人另支了一张桌子,在隔间里吃得也很尽兴。
半个时辰之后,岁江坐在廊下,揉了揉青紫的颧骨。
是他错了。
他不应该为了同阿珠走得更近些,而在饭后同她说出了打雪仗的提议。
在王府里,他近来总是看到丫鬟们围在一处嘻嘻闹闹砸雪球,虽说对他来说这很无聊,但那些丫鬟们看起来都很开心——
这场雪仗打下来,他倒是没再觉得这游戏无聊了。
但也并不开心。
甚至刷新了他对打雪仗的认知,导致他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
若非他身手过人,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朱秀走了过来。
“揉揉吧。”
看着递到面前的活血药油,岁江犹豫了一瞬,到底是接了过来,道了句:“多谢。”
“我这闺女下手不知轻重,叫你遭罪了。”朱秀斟酌着,劝了一句:“你就不必在她身上费心思了,省省心吧,实在没那个条件。”
岁江神色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