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要排挤你的意思,你比我资历老,自然知道有个词叫能者居之。再说,江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觊觎的。”
江吟那样好的人,每次想起他,她都会感觉自己狼狈又不堪,以至于最后有种难以割舍的负罪感。
李倩还想说些什么,但姜皑已经旋开门走进去了。
她被挡在门外,最后一点儿底气顷刻消失。
***
临进下班的点儿,谢权还没回公司,姜皑第五次从总裁办走出来,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忙音顿了两声,那端接起。
先是劈里啪啦一通响,继而是骂骂咧咧的嘈杂声。
她皱眉,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没有拨错。
再贴到耳畔,恰时一道熟悉的男声嘶吼落下:
“你们再提我爸一句试试!”
“……”
小少爷去干架了?
姜皑回到办公室,目光在林深脸上转了一圈,快步走过去,将手机搁到他桌上。
“林助,小谢总的手机定位可以查吗?”
林深从电脑屏幕中拔出视线,愣了愣,“小谢总?”
他的表情不是很正常,带着少许慌乱。
姜皑随口问:“你知道他去哪了?”
林深犹豫了一会儿,“知道。”
“——小少爷去干架这事儿也知道?”她拉长尾音,漫不经心晃着手机机身。
林深紧张到腾地站起身,“不可能啊,今天是老董事长的忌日,小谢总现在应该刚祭拜完回来。”
姜皑手中的动作瞬间顿住,大概猜测到事情始末,她面无表情看了他三秒,“快查定位。”
“……”林深立刻打开电脑页面,不出五分钟调出一个地址,“是在湖色礼。”
姜皑点点头,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出几步,想起什么转过身,差点和后脚跟上来的林深撞倒一块。
“你通知江吟,我先去。”她垂眸扫过他手里的钥匙,伸出手示意他。
林深终于想起被抛掷脑后的老大,匆匆扔给姜皑车钥匙,转头去给江吟打电话。
湖色礼距离t.k十分钟的车程,却赶上下班高峰期,市中心塞车严重,姜皑到现场正巧和匆匆赶来的警.察撞上。
酒吧内部清场,姜皑从侧门进去,正对舞台的卡座区一片狼藉。
从她的角度仅能看到谢权宽阔的脊背,他单膝跪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揪着一个人的衣领,用了狠劲,就是不放手。
姜皑往前走了几步,绕过满地狼藉,终于到了小少爷跟前。
一瞧,脸上挂了彩,眼眶猩红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我让你和我爸道歉。”他发疯似的钳住对方的脖颈,浑身的戾气全部显露出来。
姜皑怕闹出人命,上手握住他的手腕,“谢权,冷静点儿。”
干净熟悉的声音扯回谢权的最后一丝理智,他微怔,侧过头,“小姜老师?”
他的态度转变让对方抓住机会,拎起地面散乱的酒瓶往谢权身上抡去。
“你爹就是个病羔羊,还想让我给他道歉,我这就送你去看——”
姜皑眼尖,下意识用手去挡,玻璃急剧碰撞破碎,玻璃碴霎时划过她的手臂。
谢权回神,用手肘抵住他的喉咙,偏过头,语气急促:“小姜老师。”
姜皑看了眼渗出血迹的小臂,声音淡,有点冷,“没事。”
警.察已经围起警戒线。
有个大块头来询问情况,得知是谢权先出手要把他们一并带回去。姜皑用布条扎住手臂,勉强控制住出血量。不过此刻因为疼痛面色泛白,她皱着眉,内心深处拼命压住的暴力因子几乎要冲破束缚。
想摔东西,想打人。
明明是对方挑起来的事端,因为前些年的一桩合作案,导致他公司破产,如今辱骂谢权的父亲。偏偏在谢权情绪最低落的时候。
如果是她的父亲,绝对不会这样处理。
思及此,姜皑皱了皱鼻子,望向大块头,“你是哪个地方的?”
大块头挥舞着警棍,嫌麻烦懒得多说话,“你想干什么?”
姜皑站起身,发现腿麻了,于是拽了一把高脚椅过来坐下。
翘着腿,神色冷而傲,“我想干什么?——当然是投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