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装,穿那么短的裙子还装高冷。”
“指不定和几个人上过床。”
……
天边依稀存着未褪去的火烧云,与浓重的夜色混杂成猩红的粘稠。昏黄色的光线缓缓落下,照亮她有暗处过渡至明处的脸。
那张白色卡片被人恶意用脚碾扎,表面蒙上一层刮花的灰。姜皑弯腰捡起,缓步跟上他们。
一路行至四号男生宿舍楼,一
路耐心听他们恶语连天。
姜皑握紧垂至身侧的手,当听到他们嘻笑的讨论问候她父亲及全家时,积攒在胸腔里的怒火霎时汹涌而出。
目光落到身旁的垃圾桶上,将所有的力气倾注到右脚,屏息踢出去。
“砰”的一声,半米长的垃圾桶飞起,径直砸上几个人的脊背。
“靠!谁他妈不长眼——”
说话最脏的那位转过身,却只看到一截白色的衣衫隐到树影里,扶着腰叫嚷:“敢做不敢当的怂包,别让我抓到你!”
怂包。
姜皑靠着树,树皮粗糙的触感透过薄纱质地的连衣裙传来,她舔了舔干涩的唇,活动了几下被反作用力震疼的脚,准备离开时,抬头却对上一道隐晦不明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靠着灯杆,背部微微弓起,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分管宿舍的老师赶来,因为有学生举报故意伤人。
他起初还不信,但看到满地狼藉后,不得不信。
“谁干的?给我出来!”
姜皑没躲,刚想硬着头皮承认,肩膀搭上一条手臂。
她偏头,落入眼底的是微微蜷起的细长手指。
“别和我闹脾气了,嗯?”低沉微哑的声音从耳畔炸开。
炸的她有点懵。
身旁的路灯一闪一闪,明灭的光线勾勒出他侧脸深刻的轮廓。男生面容冷淡,即便是讨好的语气,他的嘴角也没见得有半分上扬的弧度。
姜皑挣了挣他的手臂,没能挣开。
老师气急败坏的问:“你们俩看见是谁弄得垃圾桶了吗?”
他摇头,神态清冷,“没。”
姜皑回过神来,皱了下眉,想反驳他,但压住她的手臂警告性的加了几分力道。
“没、没有。”她被迫改口。
老师半信半疑的瞅他门几眼,告诫道:“太晚了,各回各的宿舍,别给我们学校抹黑。”
待老师离开,姜皑迫不及待从他臂弯中脱身。虽然他的手自始至终没有碰到她分毫。
姜皑退开一步,抬眼看他,眼前的人比她高了半头,光是从身高就将她的气势碾压的分毫不剩。
“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他语气淡淡,“是谢你。我看那几个人不爽,很久了。”
……
……
被闹钟吵醒,以至于姜皑从梦中醒来记得最清晰的一幕是江吟站在路灯下转头看她的情景。梦里他的脸不太清晰,存留在眼前的仅有他细长的手指和黝黑的眼眸。
上学时的江吟,冷而傲,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禁欲感能恰到好处引发刚成年的少女们由内心深处升腾起的征服欲。
她也不例外。
姜皑捂住脸闷闷吐出一口气,试图将他从脑海中赶出去。
8:30am。
早已经过了上班打卡的点。
她前天从八百关回来就拟了辞职信发到处长邮箱里,但外翻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非是合同任期已满,擅自辞职或被辞退,其他私企将碍于职业回避三年内拒绝录用。
果不其然,邮箱里躺着昨天投递的简历的回执,拒绝理由各不相同。有公司说高攀不起,姜小姐做文职实在太屈才;有的就不拐弯抹角,直接表示不敢与外翻处抗衡。
剩下三家公司未回复,估计也没什么盼头。
算了。
姜皑数了数日子,是该去舅舅家看看了。
刚回来这一个月每天都被拉去当赔酒劳力,根本不敢去探望,不然舅舅舅母又要为她担心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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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初降,姜皑兜转了大小商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