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荣讪讪一笑道:“两位编修向王老大人告了假,今日怕是不能来了。”
谢慎心道这王瓒、陈澜平日里就是同进同出,现在竟然连告假都要赶在一起,当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不会二人之间有那断袖之癖吧。
联想到大明士大夫阶层里男风盛行,谢慎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那陈澜每次看他时眼神中都闪过一丝灼热的光彩,这该不会是对他有了想法吧......
想到这里谢慎不禁汗毛竖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在发现的早,以后绝对不能给这两人有可乘之机。
谢慎暗暗定神,这便开始指挥各博士、典簿、侍书开始编纂《会典》。
却说转眼间便到了晌午,谢慎趴在官署公案前午休,迷迷糊糊间却听得身旁的几名官吏在小声谈论着什么。
“你听说了吗,王日讲的家奴被人打伤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大打出手?”
“还能是谁,寿宁侯府的人呗。听说是这王家无意间截断了上游的水渠,结果寿宁侯府的人就上门兴师问罪了。据说几十号人直接把王家庄子砸了个稀巴烂,上前劝阻的王家佃农被打伤了好几人呢。”
“王家一向低调,怎么会突然截断上游水渠断了寿宁侯府田亩灌溉?这不是打寿宁侯的脸吗?这位什么时候吃过亏,遇到这事没把王家庄子掀个底朝天就不错了。”
“嘿,说是寿宁侯府的田亩,其实就是无主荒地罢了。不过这位是个横行恣意的性格,要把无主荒地划到自己名下还不简单?”
“原来是无主荒地,这样看王家倒是情有可原了。”
“谁说不是呢,要是都像寿宁侯这样看上哪块地就大手一挥圈了起来,这京畿周围的田地还不得被分个干净。”
“这种事情官府也管不了,别管是宛平县还是大兴县令都躲得远远的,就连顺天府衙门的人也都装作没看见呢。”
“一个是当朝国舅爷,一个是《会典》总编修,啧啧,这种两头为难的事哪个愿意去做?”
“听说王家正在京城中各处散发消息,随便哪处都能看到检举寿宁侯恶行的纸贴呢。”
“寿宁侯强占无主荒地在前,后行凶打人在后,恐怕遮掩不过吧?”
“遮掩不过?你忘了咱们这位国舅爷的本事了?天大的事情,只要让他到皇后娘娘那儿一哭也就屁事没了。”
二人兀自说的兴起,吐沫星子四溅,全然没有留意到正在午睡的谢修撰全听了去。
谢慎也暗暗啧叹,王守文看来也是一个狠角色,竟然这么快就给出了回击,还这么强有力。
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王家忍了,恐怕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王守文也不是能够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主,故而才会想到去找谢慎,想出了这么一个绝妙的办法。
寿宁侯在京中跋扈是出了名的,王守文想要打一场翻身仗就要充分的利用这一点,要让自己站在舆论的制高点,获得京城百姓的支持。
一旦舆论倒向了王家这一边,对寿宁侯口诛笔伐,事情便好办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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