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外放任个县令,那前途仍然是渺茫的。
但如果谢慎真的和徐家定下婚约,那前景就完全不一样了。即便谢慎大比之年发挥不佳,也很可能在选官之时得到优待得进六部这种核心部门。
有一句话叫莫欺少年穷,吴县令一想及此便暗暗懊恼。如果当初他立场鲜明的支持谢慎,将李太监的养子严惩,哪还有后面的这许多事。
但既然木已成舟,吴县令也只能尽可能的修补和谢慎的关系。
惩治孙若虚这件事便可以算吴县令卖给谢慎的一个人情。
至于海涂种植棉花嘛,吴县令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不会占用耕田,若是真的种植成了棉花于他来说也是政绩一桩。如果不成,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谢慎当然不知道吴县令心中这些想法,拱手道:“今日天色已晚,学生便不叨扰县尊了。”
经历了这一番事情,谢慎自然是疲惫不堪,便主动告辞。
吴县令点了点头道:“也好,本县正好与裴千户要商谈公务。”
谢慎冲吴县令和裴千户一一拱手,进而离开了县衙。
少年回到家中已经是日暮时分,见院子里挤满了人不由得皱起眉来。
谢慎快步走到大哥谢方身边问道:“大兄,这些人是?”
谢方叹息一声道:“这些都是你的族叔父、族堂兄。”
族叔父?族堂兄?
谢慎愣了楞,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他的印象中,或者说原先的谢慎印象中完全没有关于这些族叔父、族堂兄的记忆啊。
“咳咳,咱家本是在句余山种植茶叶的茶农,叔伯兄弟十好几人,我当时年轻气盛不甘一辈子窝在山里,便只身一人来到余姚城贩茶。”
谢方仿佛觉得院内气氛有些尴尬,赶忙解释道。
可谢慎却觉得这个解释十分牵强。
以大哥谢方老实巴交的性子,当一个茶农老老实实种茶叶应该是他最喜欢的生活。
如果没有受到排挤,他是不会放弃这种生活的。
自家弟弟的性子谢方自然清楚,他连忙把谢慎拉到一边苦着脸道:“小郎,你可千万不要再问了。之前大兄之所以没有跟你讲家里的事情,是不想让你耽误了读书。你可千万不要怪大兄。”
谢慎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隐情,不然为何突然会冒出来这么多族兄、族叔?
“大兄,我哪里会怪你。可是这些族亲到底是为何而来?”
谢方叹息一声道:“说来话长啊,你先莫要问了,等为兄慢慢跟你讲。”
谢慎见大哥吞吞吐吐,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可不是原先那个没见过世面的谢慎,两世为人谢慎甚至比大哥谢方的阅历都要多。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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