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去洗衣服了。
安旭心跳露了一拍,完蛋了,他想。
呃衣服衣服没洗完,等洗完,你妈妈就过来。
这么长时间,按照这房子的格局,小孩妈妈怕是已经不在了。
而小男孩身上的血味越发浓重 安旭几乎不敢想象原因。
叔叔
我在,宝宝,你想和想和叔叔说什么?
我的脖子好疼。
一股热意落在贺正的手背上, 他听见安旭吸了吸鼻子。
宝宝宝宝
我的脖子在流血,有玻璃碰到脖子了
那应该刚才余震震下来的玻璃, 安旭心疼的想。
宝宝再等叔叔一会儿坚持住,叔叔马上就能喊人来救你。
说完,安旭歇斯底里的求救, 他们和那孩子之间有着无法穿破的距离,只盼着有人能听见他们的求救声。
后来贺正也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安旭喊的更撕心裂肺了 ,可空荡荡的废墟之上或许只有灵魂在飘荡 。
而在这之后,安旭再喊小男孩也没得到回应。
颈部大动脉出血,没救了。 贺正用冰冷的声线说出事实。
安旭懊恼、 自责、 锥心的疼痛, 可他就是没有办法去救人。
良久,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
怪我,人没救成,还把你连累了。
不要乱说话,节省体力。
你背上肯定撑着很多东西。
贺正沉默。
余震把原本能透光的缝隙也盖住了, 两个人陷在黑暗里, 就这样,过了一夜, 还是没人来救他们。
估摸着已经到第二天, 寂静的废墟还是无人光顾,安旭在夜里呼唤了小男孩很多次,他终于说服自己,那孩子已经不在了。
两个人能活动的空间也变小了,安旭的右手也没办法撑在地上,贺正抱他抱的越来越紧,安旭几乎只能爬在地上,右手动弹不得。
咕~
安旭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打雷一般的抗议,接着,贺正的手打开旁边的医疗箱,接着是撕开饼干袋的声音。
散发着草莓香精的饼干就是沙漠里唯一的救命水, 因为安旭手不能动,贺正直接喂进他嘴里。
第一块咽下去喂第二块、第三块,安旭把脸扭到一边。
你也吃。
男人默不作声,收好饼干放进医疗箱,又拧开水喂给安旭。
安旭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他严肃地问贺正。
你想干嘛?
男人终于出声,替我活下去,出去后特安组
你在说什么屁话!
按照科学概率,你生存的
按照科学概率现代人能活一百岁!
安旭十分生气,你凭什么不想活了?! 我们都能活下去! 四喜闻到味,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和我!
贺正懒得和安旭争论, 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 一手捏住安旭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把水灌进去, 就像强迫四喜吃压缩饼干一样。
安旭想挣扎,可却有些舍不得这珍贵的水,心一横, 顺从的把水喝进嘴里。
贺正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饼干和水不能一次吃完喝完,等他拧好盖子,安旭的侧脸蹭上来。
干巴巴的唇瓣在经过水的滋润后变得柔软,带着湿润狠狠地蹭到自己的嘴唇上, 舌头趁着牙关来不及防备的顶开,甘甜的矿泉水松紧嘴里。
夹杂着甜腻的草莓味儿。
贺正被安旭完完全全的偷袭, 那一大口水全部送进他的嘴里。
这是安旭的初吻,也是贺正的初吻, 两个年龄加起来正好五十的男人,在这狭窄的缝隙里做着天下有情人最甜蜜的事。
唇瓣离开唇瓣,贺正还有些缓不过神。
我还要吃饼干。
明明是 我还要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