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大小的店面, 一共七个店员抱头靠墙或靠柜子蹲在原地,而整个店面的空间被喊四通八达的线横贯纵穿, 乱线交接之间挂着的是一颗颗棕绿手.雷,他数了数, 一共十颗。
安旭深皱着眉, 一时之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安排这一切的人到底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足够让整个城市陷入恐惧, 而身为这座城市的守护者, 他们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大楼里开始充斥着各种慌乱的叫喊,安旭冷静端详着面前上百条交错纵横的线, 刚才贺正递过手的传呼机响起来。
老大、 安旭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还有五分钟!唐三彩着急地问。
淡定,三彩 ,我这边被人布了阵法, 要破阵之后才能拆弹。
唐三彩那边知道催不得, 声音立刻变得镇定起来。
好, 你慢慢来, 我们在这边等你。
贺正疏散完人群拎着工具箱跑过来, 安旭尝试抬腿,从乱线之间的空隙中迈过这迷阵, 正对着他蹲下的一个女员工突然抬起头来。
不!
贺正先安旭一步揽着他的腰往后退, 他们听见那员工颤颤巍巍地说话。
他们 他们说只要你们回答上他们的问题,就能往后走。
什么问题?
女店员涕泪纵横, 张开口慢慢说出刚才一个黑衣人拿刀横在她脖子上交代的最后一句话。
不识庐山真面目。
安旭喉咙滚动,只缘身在此山中?
女店员哭着小幅度摇头,他们只交代了这些我我不知道了 说完又无助地埋下头哭起来。
安旭心焦如焚,他走到侧面, 又去认真研究这片手.雷阵, 脑子里不断重复刚才的两句诗。
叮~ 叮~ 叮~
大楼内突然作响,是整点报时,新天地的报时歌曲是首经典的外国民谣,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 安旭左右走动。
他甚至最后在贺正的搀扶下站上柜台,以俯视的角度,安旭终于发现端倪。
迫不及待地从柜台上跳下来, 收获贺正一个不悦的眼神。
十颗手.雷都是按照z字型排.雷, 只缘身在此山中, 古诗里有三个z拼音的字, 十颗手.雷首尾相连正好组成三个z 。
贺正立刻也去看了一遍手.雷阵,和安旭分析的一模一样 ,他摊开工具箱, 握住一把手钳摸着固定手.雷的乱线开始剪。
第一个手.雷直到脱离所有线的牵扯, 被线布成的阵也没有坍塌 , 安旭的推测完全正确。
安旭仅有一只不灵活的右手,他静静跟在贺正身后, 贺正前进一尺, 他往前挪一寸。
两个人和时间争时间, 在这短暂的几分钟里, 所有的噪声都被屏蔽, 两个人的空间就像静音了一样。
眼前是死阵,手里是生路。
终于, 最后一颗手.雷也被顺利拆除, 那些店员在贺正的一声 安全 下连跑带爬的离开, 安旭则跟着贺正逆行 走进放大液化气箱的后台。
28寸行李箱那样大的液化气箱, 定.时.炸.弹上是两块t.n.t炸.药,安旭看着贺正单膝跪在箱子面前, 拿起对讲机。
三彩, 你们那边倒计时还有多长时间?
说着,他也在贺正身边蹲下。
只有四十七秒了。
两块炸.弹果然是设定了同时爆炸。
安旭不再打扰贺正拆弹,小心呼吸, 目光锁在无情倒计时的炸.弹上。
贺正抬起手, 眼看着炸.弹侧面, 低哑出声。
自制炸.弹, tnt没有产地标识代号, 工业明胶粘合。
对讲机那边传来唐三彩的声音,这边也是。
申龙接着说,太缺德了吧,这么黏的胶粘人肚子上, 这还不得剥层皮啊。
把炸.弹取下来扔到没人的地方是来不及了 , 贺正和唐三彩你说我唱 终于摘下其他装置,只剩下后壳里的红黄蓝三条引线。
时间还剩十五秒, 唐三彩 艹了声,这怎么不按剧本儿来啊, 人家电影儿里不都是俩线吗?!
那骂街的语气 , 就像是走在大街上被人不痛不痒故意撞了一下, 一点马上就要死翘翘的担忧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