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旭调皮一笑,这个嘛, 当然是有特殊原因喽 。
贺正竟然也学他,那我当然也是有特殊原因。
安旭汗颜,贺大队长果然不好搞。
他准备喝掉手边的酒带过这个话题 , 余光刚好瞥见酒吧门口进来的人。
出于职业性的敏感, 贺正和安旭几乎是同时把脸转向了门口。
那是个身材过于苗条的女孩子, 三月初的天气已经换上短裙, 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 即使在昏暗灯光的笼罩下安旭也能看到她深凹陷进去的眼窝 , 恐惧而呆滞的眼神, 一般应该挎在肩上的小手包被她两手紧紧抓着。
女孩儿左顾右盼的目光碰上他俩锐利的眸 , 立刻瑟缩起肩膀, 随即慌张地把脸转向其他人, 待看见角落里的白手套, 才拔脚飞奔。
吧台上,安旭两人转过身, 都端起酒。
像不像?安旭问。
是。 贺正肯定的说。
现在过去?
不要打草惊蛇, 待会儿制造机会过去看看。
时间越来越晚, 酒吧里的气氛热起来, 角落里的一男一女起身去洗手间, 安旭喝光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利落起身。
让小爷我去会会他们。
贺正盯着他,安旭走出五六步 , 就开始左摇右晃俨然一个醉鬼, 左脚绊右脚地消失在他的视野。
酒吧的洗手池男女厕所共用,苗条的年轻女孩儿面容憔悴, 低眉顺眼地站在男人面前, 摘了白手套的男人手里刚拧开一只口红,正准备掰断它, 摇摇晃晃的安旭已经进来。
他嘴里嘟嘟囔囔 , 撞上洗手池的镜子后又用朦胧的眼神看向这一对男女。
男人警惕地要把口红放进自己口袋里, 却被安旭傻呵呵地笑着夺走。
醉鬼安旭挤着斗鸡眼盯着手里的口红, 装疯卖傻先笑后哭 , 眼泪说来就来。
因为没钱给你买包包和口红,你就要跟别的男人跑 , 你对的起我们三年的感情么呜呜呜
安旭一边哭一边捏着口红在自己嘴唇上画了两下子, 果然闻到了久违的味道, 接着东西就被男人一把抢走, 安旭还在哭。
这是什么色号的呜呜呜我给你买还不行么嗝
嘴里打着酒嗝晃悠进了男厕所的隔间, 那对男女没有起疑 ,但还是立刻离开了。
贺正只喝了两小杯气泡酒, 他开车载安旭回去, 安旭想着刚才洗手间那只口红便笑了出来。
他们还挺聪明, 我上一次查这样的案子, 藏毒的人把东西放在了巧克力里, 真是有趣。
快到家了, 贺正放缓油门,闷声道:知法犯法, 祸国殃民。
第二天一早, 特安组来了 客人 , 简昭, 特安组的直属上司。
他之前和安旭的父亲是同事 , 十几年过去了, 当年同一批的兄弟死的死残的残, 不得不说, 简昭的比他的那些兄弟运气好一些。
安旭和简昭面对面坐在办公室里, 简昭今年已经四十三岁, 安敬牺牲后他见到的安旭才七岁 , 拉着妈妈手站在安敬的衣冠冢前哭的鼻涕眼泪分不清, 如今,当年的小男孩儿已经比他都高了。
你妈妈和外公都还好?
安旭面对父亲的同事总有一种他爸还好好活着的假想, 他温和的笑,都还好 。
简昭看着他的笑脸,内心感慨万千 , 已经爬上皱纹的眉眼蹙了几下,犹豫地说。
旭旭,当初你执意要进系统工作,我们这一帮叔叔已经有很大负罪感了,你爸爸他当年的确是自己疏忽被毒贩发现才出了事, 和他一起卧底的同事没有出卖他。 我知道你不甘心想要继续查这件事 ,但我还是要劝你别白费力气。
还有以后特安组任何有生命危险的任务你都不准参加, 这是我们能为你爸做的最后一件事。
安旭坚持当年他爸在毒贩集团卧底被发现是被他另一个同事出卖, 可任何人都告诉他,他的坚持是错的。
他的内心很崩溃,如山洪暴发, 安旭忍不住冷笑。
简叔不用劝我 ,我的命和我爸一样不值钱,他当年是因为什么才出事我自己会调查,您不必特意来阻止我。
孩子你误会了,我不是要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