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眉冷笑:“吴承祖勾结徐州知府贪墨赈灾款证据确凿,再加上奸杀女童,两罪并罚,睿王忙着为妻族擦屁股,到时便抽不出手染指西山大营的兵权。”
萧凤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桌面叩了叩,那双人前情意深浓的桃花眼,此时却犹如利剑一般冰冷锐利。
“萧宜修最近也很闲,给他找点事干。”
月萦凝眸看着萧凤卿:“若非太子派人盯着你,你也无需在中了毒的情况下还喝那么多酒,幸亏春袖医术了得,帮你镇住了毒性。”
萧凤卿前两日赴西山大营策反郭链,郭链的手下有叛徒,竟认出萧凤卿的身份趁其不备行刺,萧凤卿虽灭了对方的口,却不慎中毒。
因为婚礼在即,萧凤卿来不及祛尽毒素,篝夜赶回了骊京,熟料,太子的人突然跟踪上他,他只好躲进青楼借醉酒掩饰。
萧凤卿嫌弃地嗅了嗅手腕,上头仍旧残留着脂粉味,若非怕那小毒妇鼻子太灵敏闻出他身上的血腥味,他也不会故意朝身上倒香粉。
想起晏凌,萧凤卿不由得蹙起了弦月眉。
右臂那块软肉,依然隐隐作痛。
“浮梦园那边有什么动静?”
白枫回话:“王妃应是睡了。”
月萦柔柔笑道:“晏姑娘果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萧凤卿白日的举止半真半假,拜堂的时候,他的确毒性发作想晕倒,可那小毒妇三言两语的威胁硬是把他飘忽的意识拽回来了,直到离开浮梦园,他才真正晕过去。
“一个王妃,一个晏姑娘。”秋眉一哂:“她是我们仇人的女儿,你们对她那么客气做什么?”
春袖咬唇,侧身看向萧凤卿:“哪怕是做戏,她也已经嫁给少主,这该有的礼数总不能少。”
闻言,萧凤卿眼稍微抬,灯火粼粼映射,他深幽的眼底,宛若一潭亘古无波的静水。
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投来一瞥,就带给人无可名状的压迫感。
春袖的视线和萧凤卿相撞,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于是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你们都不用试探我的态度。”萧凤卿清寒的声音慢条斯理响起:“一颗棋子罢了,她能活多久,就看她能为我们带来多大的好处。”
月萦不忍:“何不直接滴血验亲,将她推到那人眼前?”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被至亲插刀。”萧凤卿起身从软榻下来,身姿挺拔如松,他披上黑袍,面色平静:“母女相杀,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景,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