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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的美好,不多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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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忘的一个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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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圣诞夜,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温暖的室内享受大餐,而是顶着漫天飞雪,奔波在从明尼苏达到芝加哥的高速上。这条路要开十个小时,我是带孩子们滑完几天雪,连夜往回赶,家里还有诱人的礼物等着呢。

尽管我们平时很少去麦当劳,但旅途中远远看到明黄的大m,总觉得很亲切。饥肠辘辘间照例停到一间m店前,圣诞快乐的问候扑面而来。吃饱就有了精神追求,重新上路后俩娃开始央求我讲故事,还要关于圣诞节,而且不是耶稣诞生在马棚什么的。

时间都去哪儿了,我怎么成了“讲那过去的故事”的妈妈了呢?只不过从高高的谷堆旁边,变成了在飞奔的汽车里面。其实我的老底早被孩子们掏空了,所幸跟圣诞节挂边的还真有一个。

那是我来美国后的第一个圣诞。学校12月中旬放假,刚好在一家中餐馆打工的朋友因手腕扭伤,推荐我去代工。二十年前,留学生打工司空见惯。

转眼到了圣诞节。平日我坐公交车出行,因为过节期间公交车不运行,所以朋友开车去送我。餐馆十一点营业,我提前十分钟到达,奇怪的是一拉门,没开,扒窗户往里望,黑黢黢的。我迷惑不解,左右看看,整个街道静悄悄的,只有些许清凌凌的小雪砢,无声地洒落着。

回头再找朋友时,除了两行车印,哪里还有她的影子。我想打电话,可街上的公共电话要投硬币,我兜里倒有几块钱—说来好笑,那是准备应付打劫的—但都是纸币,只好在空空的街上东游西荡,希望能碰到个人换钢镚。

经过咖啡店,路过海鲜馆,穿过停车场,拐过几个街角,还是连个人影也没有。当时气温零下七八摄氏度吧,我的黑短裙和小外套渐渐抵御不住寒意了,满眼华丽浓郁的节日装饰,看着也多了几份凄凉。我开始心慌,连失联已久的卖火柴的小女孩都想起来了。

终于,地平线上出现了两个女人的身影,我穿过马路迎上去,令人失望的是她们也没带硬币。其中一位指着不远处一栋建筑让我去那试试,说完就继续匆匆赶路了。我没太明白她的意思,可别无选择,只好满心狐疑地过去了。

天壤之别,只隔着两道门。这栋建筑里面不但有人,而且热闹非凡,圣诞树散发着清新的松香,鲜红的丝带和金色的吊饰鳞光闪闪,悠扬的圣乐袅袅环绕,一派欢快的景象。前台一名青年女子,见我进来满面笑容。我手里捏着一美元纸币,像见到了救命恩人:“你好,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她笑得更甜了:“当然可以,不过你不用付钱的。”不等我说第二句,她示意边上一个女孩马上带我往里走。

那是一道长长的走廊,两边地上东倒西歪地坐了不少人。老美喜欢席地而坐,本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这伙人都盯着我看,有的还咧着嘴笑,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出来,有些诡异。走廊的尽头是后厅,有一溜铺着白桌布的长条桌,和来来回回的很多人。没容我反应,女孩拿过一个装满食物的盘子递上来,两只明晃晃的炸鸡腿特显眼。

这是要干什么?我不明就里,本能地推让着。“给你的,别客气!”女孩耐心地端着盘子。这时几个衣冠不整的人也围拢过来,有男有女,笑嘻嘻地劝我说“吃吧吃吧”。我懵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吃过饭了。”“吃过还可以再吃啊,味道不错呢!”有人边说还边拉我过去坐。

为什么会给我饭吃?我为什么要吃饭?我挺害怕的,但坚持拒绝。女孩疑惑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呢,我说想换几个钢镚打电话。电话在前厅呀,她放下鸡腿又带我原路往回返。我又被检阅了一次,这回我看清楚了,那些席地而坐的人中间有头发凌乱的,有门牙缺失的,有不停傻笑的,还有吹起口哨的……

青年女子再次跟我确认我是不是真的不需要吃的—至此我也不知道演的是哪出—我重复只需要个硬币打电话。她哦了一声,摸索一阵掏出两个25美分的硬币,也不要我的一美元。于是在这个圣诞夜,我讨到了人生的第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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