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闯一趟棠梨院,话还没说两句就落得个这般下场,玄影卫的人亲自动手,没人敢阻拦。
叶雅容要死要活地闹到顾汉平那里,在门外大哭求救,嗓音凄厉。
书房的门紧闭,顾汉平手捧书卷,全当没听见。
说来说去是他不好,没事收什么义女。
闷气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女儿怎么高兴怎么来吧,在渝州城瘦了一圈,正是虚弱的时候,别气坏了身子。
不过这动静闹得太大,一直从相府传到各个世家以及皇宫。
京中的人丝毫没有大惊小怪,仿佛料到今日会有场戏看,左右那顾宜宁不是个好糊弄的,大都看起戏来看得津津有味。
姜太后气得掀翻了桌子,直接下了道懿旨,命叶雅容好生待在相府,哪也不许去,并邀顾宜宁前去慈宁宫。
顾汉平前来叮嘱,“太后说什么也不用在意,一切有父亲担着。”
顾宜宁倒是不怎么在意,慢悠悠到达慈宁宫的时候,姜太后还没平息怒火,胸脯一起一伏的,手捻着佛珠,挤出一个笑脸,问:“宜宁来了?”
她福了福身,“太后安好。”
姜太后开始时注意着自己的语气,尚且平静,说得都是些相夫教子以夫为天的迂腐道理,而后见听者跟没事人一样,喝花茶倒是喝地起兴。
顾宜宁见她停下,忍着性子笑盈盈地夸,“慈宁宫的花茶比其他地方都要好喝。”
姜太后胸中那一股火又窜上来,越说越激动,最后重重拍了下桌子,“今日我非要往王府送两个侍妾不可,谁都不能拦。”
对方左一句孩子右一句孩子,她听得头晕,本来就心情不好,不想再忍着了,站起身告退,“太后请便。”
姜太后被这无所谓的态度一激,看着她的背影,怒道:“来啊,把甘然和甘萍送去摄政王府,这是哀家赐的。”
顾宜宁步伐停了下,头也没回地离开。
-
回相府的路上,她顺口问了句段嬷嬷。
周寒道:“段嬷嬷和叶雅容有来往。”
这两人竟然这么快就凑在一起了,不到一天,顾宜宁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她拄着头笑了笑,“她们还真是......看对眼了。”
周寒又问:“叶雅容尚且赖在府中不走,太后的懿旨摆在那,可要强制将她押走?”
顾宜宁垂下眼眸,稍作沉思,“不急,先放着吧。”
正愁没机会在不伤陆夫人情分的前提下处理段嬷嬷,如今和叶雅容勾在一起,定在憋什么坏心思,她才不要拦着对方自寻死路。
-
夜里,顾宜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姜太后那番话依然绕在耳边,喋喋不休。
棠梨院的床本来就大,她一有心事就躺不住,四处乱动,将身子蜷缩起来又舒展开,拽着被子拧成麻花,不一会儿便横亘在了床中间,将舒适的床铺弄得一团糟。
突然,不知是门还是窗户嘎吱响了一声。
她隔着床幔看不真切,只道:“春桃?你不用守着了,去隔壁睡觉吧。”
侧耳认真停了一下,只听到轻微的脚步,并无回应的声音。
顾宜宁不禁紧张起来,脑海中浮过一幕幕恐怖的幻影。
她紧捏着被褥,刚想叫人,还没发出声音便被一只冰凉且带着薄茧的手掌捂住了嘴。
男人挟裹着一身寒气,微微俯身,低声道:“是我。”
说罢缓缓松开了手掌。
顾宜宁愣怔一番,惊喜地问:“陆旌?”
陆旌嗯了声,拍了下她的腿,“让让。”
第87章
顾宜宁抱着膝盖坐在床边, 试探着捏了捏陆旌的脸,舔了下唇,用气音道:“真的是你。”
“不然还能有谁?”陆旌声音低低的, 唇角有意无意地磨着她耳垂。
她怕痒,往后缩了点距离, 只着一身雪白松垮的里衣,仰着脸,眉眼弯弯, “怎么突然回来了?”
陆旌看了眼一团糟的床铺,稍微整理了下, 而后按住小姑娘的肩骨,把她裹进被子里,两人一块躺下后, 才缓缓开口,“想你了。”
只三个字,他说得缱绻而认真。
顾宜宁上一刻还在床上拧巴, 纠结陆旌会不会想要孩子胜过爱她。
想了会儿便否决这个想法,上一世她都成那副病怏怏的模样了, 也没被抛弃,这一世怎么能没良心到猜忌陆旌呢。
当心中所想的人突然出现时, 她确实被吓到了。
男人身上寒气浓重, 清凌凌的气息逐渐浸满整个帐幔, 顾宜宁勾住他的脖颈, 亲昵地在颈窝处蹭了蹭。
陆旌全身气血几乎在一瞬间凝结起来,他不眠不休纵马归来,本该是疲惫不堪的,看到这张脸倦怠却一扫而空, 手掌开始不安分地在怀中人身上流连,触到小姑娘越发明显的腕骨时,皱了皱眉。
原以为把人娶回家后能缓解自己对她的念想,谁知才分别三日,便是吞心噬骨的想念,比以往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