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上似乎还沾染着他身上的体温。
是温热的。
温笙心里也是。
再后来,温奶奶从超市回来。
她说在巷口碰见了小周,小周帮她拿东西,她想请人上来喝口水,小周不肯。
温笙想,他自然是不肯的。
因为她惹他生气了。
周驭对她说,害怕就说害怕,生气就说生气,不要就说不要。
硬撑着最傻。
大约是碰巧,但于现下的温笙来说,这恰是一句最适时的鼓励。
八点半。
温世礼的餐会进行到最热烈的时候,沈斯拿来他的手机,压低声音告诉他,是温笙小姐打来的电话。
温世礼接过。
电话里,温笙语气仍旧清淡,却比下午时更多了坚定。
她说:“爸爸,下午有些话没和您说完。我想告诉您,后天的飞机,您不用等我。”
温世礼闻言蹙眉,他沉声道:“笙笙。”
“爸爸,我不想出国。我想留在这里,我想在s市读大学。请您尊重我。”
温笙客套坚定的语气,比起他的公事公办还要疏离两分。
温世礼想说什么,身旁突然有人过来喊他,“温总。”
温笙在电话里听见,她懂事道:“我的事说完了,爸爸去忙吧。您注意身体,少喝酒。”
温世礼一顿,眉间稍有舒展。他张了张嘴,温笙那头却已切断了通话。
沈斯看着温世礼的脸色,小心询问:“温总?”
温世礼摆摆手,“没事。”话音落下,他脸上的表情眨眼之间恢复如常。
手机递给沈斯,他理了理衣襟,抬脚向着刚才那人喊他的方向走过去。
窗台边,温笙握着手机,长长地朝窗外吐出一口浊气。
开始下雨了。
不大的雨点滴滴答答打在窗台上,手边的雏菊被夜风吹着摆动。
清幽的香气让温笙心口忽然变得很柔软。
视线落在通话记录第二排的那串数字上。
周驭离开前说,这是他的手机号,让她存起来。
温笙琥珀色的眼里映着那个名字,淡淡的神光里含着无尽的柔软。
虽然有些轻佻,虽然不走正门,虽然不好好说话。
但周驭骨子里,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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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
姓肖的十天前放话要和周驭谈谈,所有人都说周驭肯定不敢露面,却不想最后结果是姓肖的自己失约了。
他没了消息,有人说他是被抓进去了,但没人有确切证据。
徐川严阵以待地等了几天,还是没有动静。
大家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谁知道就在今早,他突然派人来给了信,说晚上要过来详谈。
徐川当时就啐了一口。跟他谈,凭什么?
这位肖总年初空降到这一片,谁都不知道他具体是干什么的,但举手投足间的神秘大哥气势倒是拿得很足。
徐川前两天和周驭说起这个事情,说外边都知道肖总霸着这一片是为了在学生里做生意,但他们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生意。
周驭彼时不咸不淡地给他做了个嘴型,徐川当时就跳起来了。
“我靠!他怎么敢?!你说我要是现在去检举揭发他,会不会给我记大功?”
周驭淡淡给他一个眼神,“大功我不知道,但估计你还没走到警局大门,老肖就要派人给你一口大钟。 ”
徐川一梗,“……也是。”
老肖给消息说八点到,现在都快十点了,还没来。
包间里,周驭才从温笙那负气出来,一直在沙发上坐着,阴沉着脸不说话。
徐川在旁边等得着急,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一边抽一边抖腿,像是得了某种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