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坐着,窗边是酒店后花园里的郁郁葱葱,满眼浓绿的色彩,该是让人觉得清新放松的。
园景映在温笙眼里,琥珀色的眸子却无波动。
五点一刻,温世礼还没来。
在工作中,温世礼是个很准时的人,准时到让人觉得苛刻。
但对温笙,他却极少准时。
大约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在她身上花太多时间吧。
五点二十五。
距离温世礼所说的商务会餐还有五分钟。
他终于来了。
高级定制的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苟地被拢到脑后,温世礼保养得宜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中年的痕迹,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的只有优雅与矜贵。
他坐在温笙面前,还不等温笙开口叫他,温世礼便将一张机票和一本护照放到了温笙面前。
“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我会直接到机场。”侍者端上来一杯咖啡,温世礼端起来抿了一口。似乎不太合心意,他略皱了一下眉头。
放下杯子,他终于正眼看着温笙:“需要我派车去接你么?”
温笙望着面前西装革履的优雅绅士,他们分明是血肉至亲,她却觉得他的脸和他身后那位秘书一样陌生。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半晌不曾开口。
五点二十七。
餐会要开始了。
温世礼理了理袖口,准备起身:“我让沈斯送你回家。”
“爸爸。”
温世礼动作顿住。
对面的温笙眉眼低垂,细软的额发乖巧地落在眼前。
她此时的模样,和她妈妈一样。
看起来温顺,柔软。
但实际倔强,叛逆。
“爸爸。”温笙问他:“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呢?”
温世礼有些意外她突然的问题,但他近乎冷漠的优雅表面仍然无懈可击。“怎么这样问。”
温笙对上温世礼深邃探寻的视线,失重感让她觉得眩晕。
她忽然想,对他来说,自己可能是放在家里的娃娃;可能是偶尔需要陪伴的宠物;可能是一次失败的婚姻交易遗留下来的商品。
总之,她不是他的女儿。
这些,温笙心里很清楚。
只是她不愿意说出来。
温笙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不是来吵架的。
她也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太糟糕。尽管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她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冷静的。“爸爸,我不想出国——”
温笙话音还未落下,侧后方的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砰!
紧接着,温笙听见了一个极熟悉的男声——
“滚开!”
这是……周驭?!
突然发生的动乱让整个餐吧里的人纷纷侧目,经理慌忙出来控场,一大批侍者涌向了声音的来源。
温笙确定这个声音就是周驭,但不等她回头看的更确切一些,她已然被温世礼护在怀里拉出了餐厅。
……
-
已经五点半了。
温世礼的商务餐会开始了。
餐吧经理追出来跟在温世礼身后一直说抱歉,温世礼不想听,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温笙还在向餐吧内张望,温世礼以为她是吓到了。
他吩咐身旁的沈斯送她回家,对温笙道了一句:“到家打给我。”这就算是安慰了。
虽然今天的见面不算愉快,但还有两天时间可以接着商讨。
温世礼并不急在这一时。
回家路上,沈斯开的是温世礼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