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了伤药,她又去了那家便利店。
周驭的衣服全部都被扯烂了,这个时间商场又没开门,没办法,她只能在便利店里拿了几件没有码子的家居服。
结完账回家,已经凌晨两点了。
家里很安静,也没有开灯。
温奶奶的房间没有动静,浴室也没有水声。
温笙以为周驭洗过澡会到她的房间里去,正回房,经过沙发的时候,周驭突然出声——
“你好慢。”
他竟然在客厅!
温笙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没拿稳,掉了什么下来,啪一声。
“你怎么在这儿!”客厅很暗,厨房里的隐约有月光透过来,温笙看见黑暗中有道模糊的人影起身走到自己面前。
周驭蹲下,将东西捡起来,拍了两下。“我不在这在哪。”
他们交谈声很低,但温笙还是怕会吵醒房间里的温奶奶,她着急地推着周驭进房间去。
关上房门,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温笙打开墙壁上的大灯,淡色的光从头顶倾泻下来,刺的周驭眯起了眼。
温笙这时候才发现,他没穿衣服。
温笙诧异地顿了一秒,眼神不受控制地扫过他胸口以上。
他真的很瘦,但却肌理分明,手臂和肩颈的肌肉都呈现出了极为流畅的线条感。
她一直知道他很白,那是一种完全没有血色的,近乎病态的苍白。他赤*裸着上身,暴露在这样的冷光灯下,更加白的不可思议,以至于他身上一些深深浅浅的新伤旧痕都格外触目惊心。
眼睛要继续往下的时候,温笙勒令自己停住。
周驭看见温笙不自然地别开眼睛,轻抬手将买来的衣服递给他。
“你先穿上。”
她耳尖都红了。
啧。
纯得要命。
周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漫不经心接过来她手里的袋子,问:“你还买了什么?”
“啊?哦。”温笙忙低下头去,将买的药、食物、水,一样一样拿出来。“那个,我买了些吃的,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一点东西垫一下。我去洗漱,一会儿就回。”
温笙几乎是逃出门的,根本忘了拿换洗的衣物。于是只在浴室里简单处理一下了手上的血迹,洗了把脸,果然没有一会儿就回了房。
她再推门的时候,周驭还站在原地。
他已经穿上了上衣。温笙随手拿的家居服竟是黑色的,长度正好,袖口和正身却大得能让他在里面晃荡。
这样深沉的颜色更衬得他脸色苍白一片。
温笙问他:“你怎么不坐?”
周驭耸肩,“怕弄脏了你的地方。”
温笙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书桌和椅子,窗台上摆着几盆多肉,整个房间简洁,又富有生机。
周驭不想弄乱。
温笙定定望了他一会儿,进房来带上房门,关了大灯,打开床头台灯。“你坐过来,我帮你看看伤。”
上次周驭受的那些伤都在身上,在脑后,这次还好没再伤到脑袋。
他依言过去,看了一眼她的小床,没直接坐下。“我没事。”
温笙不信。
刚才那样的场景之下,温笙如论如何也不相信周驭能够全身而退。
温笙拆了纱布,拿出棉签和消毒水,平淡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坐。”
周驭觉出来她在生气。
他乖乖坐下。
仰头看着她。
怕灯光太亮会让隔壁的温奶奶有所察觉,温笙拆开药物的时候,都很小心地靠近台灯的光源。
暖调的灯光下,她专注的侧脸柔软得不可思议。
像一团软乎的白色小花。在夜色下皎洁,娇弱,却干净得惊心动魄。
周驭望着她,不想挪开眼睛。
“伤到了哪里?”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