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了一张轮廓分明却又极漂亮的脸。不需要任何衬托,那张脸拥有让人一眼望去就挪不开视线的独特吸引力。
但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
洗完澡,温笙刚刚回房坐下,忽然有电话进来。
是人民医院打来的。
方才入院时情况紧急,周驭一直昏睡,联系人那一栏,温笙填的是自己的号码。
电话那头说周驭的头部ct片出来了,医生给他开了住院,问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温笙一怔。
对方又说一遍:“周驭有中度脑震荡,医生建议他再做一些详细检查。他现在情况很危险,未免再出现什么事故,你们最好赶快回医院来。”
温笙眼前闪过周驭头上的创口,捏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中度脑震荡,是很严重的病么?”
“现在说不好,所以让你们赶快回医院来。”那边很忙,护士没说几句就有些不耐烦了。再度强调了要马上回医院,通话便被切断。
温笙怔然地看着手机屏幕熄灭,心下有什么变得失衡。
周驭那双黑沉沉的眼,虽然阴沉,却利落干脆。
就这样放他一个人在外面,真的没关系么?
楼下,周驭倚在电线杆上。
后脑的伤口传来刺痛。
周驭抬手,在碰到纱布之前又放下。
微敛的桃花眼中暗芒微闪。
覃涯那些人是真的想让他死,一个个下手当真不留半点情面。
亏得他命大。
他舔舔唇角,抬眼。
对面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口,淡淡的光线映在纱帘上,隐约能看见有道纤细的人影在那之后。
周驭笑了。
-
才下过暴雨,翌日就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燥热天。
房间里的吊扇吱呀吱呀地转,慢悠悠搅动着空气,有风,但不够解热。
温笙是被热醒的。
脸颊边有黏腻的汗意,她随意地抹了一把,睁开眼睛,上午的阳光穿透纱帘,在房间里洒下了满室的热烈。
好热。
温笙翻身坐起,睡眼惺忪地望着空中的某一个点。
房间外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音传进来——
“来来,一个装这屋,一个装我孙女那屋。慢点放,慢点放。”
是奶奶。
她在干嘛?
温笙醒过神来,穿上拖鞋走出房间。
客厅里,几个穿着灰色工服的工人正抬着两个大纸箱,温奶奶站在她门前,指挥着他们把纸箱分别往两个房间里送。
温笙愣住了:“奶奶,你这是?”
温奶奶闻声回头,“笙笙醒啦,被吵醒的吧?那干脆一会儿再睡。你看,奶奶给你买的空调。这破天太热,一会儿装上就凉快了。”
“空调啊。”温笙刚开口,大门边又传来另一道声音——
“温奶奶,您这菜我还是给您放门口了,您一会儿记着拎进去啊,别又像上次似的忘了拿。”
温笙闻声,猛然一怔。
周驭头上还包着纱布,昨晚的t恤也没换。
对上温笙诧异的眼,他脸上的表情一有瞬间的停顿。
昨晚昏暗的记忆忽然降临。
他直起腰,咧嘴,无声地笑:嗨。
怎么是他?
温笙皱眉。一时无从分辨他出现在这里是有意还是无意。
难道他昨天跟着她上楼了?
温奶奶这时循着声音转向房门口,热络道:“谢谢你啊小周,你进来喝口水吧。”
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