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市的星点灯火连成纵横的漂亮图像,与天际闪烁的星光交相辉映。
方疏净偏爱这类景致,这也是她喜欢上这里的理由之一。
坐在这里,会给她一种逃离现实,逃离一切烦恼的感觉。
身边传来微小的窸窣声,容慎川也随着她坐下。
“诶,”方疏净往容慎川那边坐过去一点,抱住自己的两条腿,“你要不要给我讲讲,你在国外那些年,都做了什么?”
“嗯?”容慎川看清她一双满是八卦的大眼,失笑地摇头,“没什么,那几年基本都是跟着老爷子学习公司事务,很枯燥。”
“是吗?”方疏净明显不信,“那您老时间管理学得不错啊,娱乐也没落下。”
容慎川眉眼从容地解释:“平时为了解压,会参加一些社交活动。”
方疏净点点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吊儿郎当坐着,带点意味深长地感叹:“你要是中学的时候能这样,别跟个闷葫芦一样八百年不社交,也不愁追不到阮苏了。”
容慎川微微皱眉,似乎解释得累了:“我说过很多次,我没有喜欢过阮苏。”
“……哦。”方疏净明显不信。
中学时偷偷摸摸给人买礼物不敢承认,假装正经地抢走别人给她的情书,帮人做作业做笔记,这些哪一项不像是一个卑微落寞的舔狗所为。
别人不知道,作为几年老同桌,方疏净可是完完整整见证了容慎川的隐忍挣扎。
若不是念念不忘,谁在醉酒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唤出这个名字?
但为了维护男人这点自尊,方疏净不决定拆台,颇为捧场地点头。
风起,一个姿势静坐久了,寒意自后背泛上。
方疏净抱紧手臂,整个人小幅度缩了下。
注意到方疏净的小动作,容慎川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用身体帮她挡了一部分的风。
“回去了吗?”
感觉到热意,方疏净不自觉依赖地靠过去一点。
心情开阔许多,她颔首:“回去吧。”
下山时,方疏净手撑着下巴,靠在车窗边出神。
容慎川刻意放慢了速度,使得这段路显得格外漫长。
方疏净盯久了外边,恍然有种怀念的情绪涌起。
记得高三那年,容慎川刚成年就去考了驾照,能上路的当天,她就拉着他让他当司机。
那时候容慎川开车也像这样,慢慢悠悠,仿佛度假。
一时感慨上头,她长舒一口气,斟酌着提起心里积压许久的话题——
“容慎川,你觉不觉得,要是我们没有凑合着结婚,关系会比现在好上很多。”
当初作为青梅竹马,从小打打闹闹长大,至少在方疏净看起来,他们的关系还算亲密无间。
后来容慎川回国,与她结婚后,他们的关系反倒像是凭空生了一道隔膜,无声无息地拉开了距离。
也不知道是怎么渐行渐远的。
想必容慎川也和她一样,不适应这种男女关系间的转变吧。
胡思乱想了会儿,方疏净也没听见容慎川回答。
心头忽觉无趣,她泄气地摆手,“你不用说了,我大概也明白。”
从结婚那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就成为了两家利益相连的牺牲品,方家依附于容家,地位本就不对等的情况下,她也要求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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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刚才的刺激感给了方疏净满足,在回到俱乐部的时候,她已然有点昏昏欲睡。
容慎川让她先回车上,他去还车。
方疏净迷迷糊糊的没想那么多,直接把车钥匙和头盔一并交给他,打着哈欠回到了车上。
目送方疏净出门后,容慎川过去还车。
陈子帆接过车钥匙的时候,比起之前已经清醒了一些。
他奇怪地端详了一阵容慎川,费劲地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他问:“你是……s.rong?”
容慎川敛着眸,把头盔放在一旁,不承认也没否认。
想起刚才走出去的方疏净,陈子帆眼中清明一瞬,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又看了看他,“卧槽,稀客啊,你和她……”
“我陪她来玩一玩。”容慎川缓声道。
“哦,”陈子帆毕竟和容慎川不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简短的对话本该在这时结束,陈子帆在此刻一念忽起,警惕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还熟到能送她回去??”
迎着陈子帆满眼的“你不对劲”,容慎川眼底浅淡笑意浮起。
“我是她丈夫,自然要和她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