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在忙,不接电话。”女人已经开始不耐烦,“是那只狗把他带过来的吧?我就知道和你有关的东西留着就没好事。”
方疏净嘲讽地勾唇,不置一词。
还是老一套,自那件事后,所有事情都能往她身上推。
“方疏净,你给我听着,”女人仍在颐指气使,“你明天必须给我把我儿子好好送过去,不然你那只死狗就别舔着脸留在我们家,你说你留它在方家,是不是存心想带坏小亦??”
“我们方家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仁至义尽,你最好别动什么别的心思。”
……
方疏净“哦”了声,笑得冷漠又懒散,“行,谢谢后妈的不杀之恩,以后不用你们帮我养狗,容家还没有穷酸到连多只狗都过不下去的地步。”
没等对方再开口,方疏净从围栏上跳下,顺手挂断电话。
蹲在包子旁边,方疏净轻轻张开双臂,抱了抱它。
平复一会儿心情,她松手,低声喃喃:“瘦了好多。”
都能摸到骨架了,脖子上的猫也被磨掉了一大片。
怪她一直没发现。
也是,就连她一个大活人,勉强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在方家成长的那十几二十年,都能被苛待成那样。
他们又怎么会顾及一只狗的死活。
心里郁结越发严重,方疏净深吸一口气,起身回房。
上楼时,她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有车吗?待会儿我过来,借我辆。”
-
一小时后。
松城郊区的一处山脚下,山路蜿蜒向上,宽敞平坦,没有速度的限制,自然成了一众钟爱刺激的年轻人寻欢作乐的场所。
旁边的废弃厂房被独立辟出一块,作为一所私人俱乐部。
经过多年的经营维护,已初具规模。
方疏净到达俱乐部时,陈子帆与人喝得正高兴,一群人围成一圈吼得热火朝天,脚下堆了十几瓶空瓶。
一个捏扁的易拉罐滚落在她脚边,叮里当啷直响。
她刚准备走过去,兜里手机震动起来。
接通,耳边传来容慎川的声音:“在哪?”
“事情忙完了?”方疏净有点意外。
“嗯,现在在回家路上。”容慎川道,“听管家说,你在外面散心,需要我来接你吗?”
方疏净环顾四周,也不想隐瞒,随口说了地址,留下一句“我还要玩儿一会儿,你不想来就先回家吧”,便挂断电话。
她觉得容慎川应该是不屑于来这种地方的。
他与松城地纨绔子弟圈子向来界限分明,她也从没见过他接触那群人感兴趣的事情。
她平时也玩儿得少,但一旦心情不好,满脑子都写着想飙车。
只有在飞驰之间,她才有一种能把所有烦恼抛在脑后的感觉。
“镜子姐,易拉罐拿过来下!”
声线熟络且欠揍,从不远处传来,回荡整个空间。
方疏净睨了眼易拉罐,脚尖动了动,一脚踢到对面去。
易拉罐掠过酒瓶堆,精准无比砸在陈子帆肚子上。
“嘶——”陈子帆被砸得捂住肚子往后一仰,但也不恼,大着舌头高声调笑:“已婚妇女今天怎么有这个闲工夫过来啦?可惜兄弟喝麻了,今天没法儿陪你——”
方疏净对此置若罔闻,走他面前摊开手。
“……行。”
看出方疏净今天情绪不太好,陈子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你悠着点啊,都好久没试过了。”
“嗯。”
方疏净走后,一旁几个新来的小年轻看她面生,凑到陈子帆身边,小声询问。
陈子帆开了瓶新的啤酒,笑得无奈:“你信不信,这咱老大?”
“老大?这儿老大不是陈哥你吗?”有人震惊。
陈子帆喝麻了,直接把瓶口往那人嘴里塞,“谁有钱谁爸爸呗。”
有人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怪不得这么久没见过她。”
“嘿,想什么呢?”陈子帆不屑地瞥一眼那人,“你也想被我灌一瓶是不?别乱说话。”
他自顾自地翘起二郎腿,眯眼回忆,“你们可别以为她就是玩儿票性质,她就算那么久没来玩儿过,也能随随便便完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