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温润的玉,分明毫无攻击性,却有渗入骨子里的凉。
大脑一秒当机,方疏净张张嘴,定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容慎川——
他怎么来了?
青年被容慎川捉住手腕,挣扎几下没挣开,气急攻心之下,语气越发叫嚣起来:“她结没结婚关你屁事啊,你凭什么抓着我?”
容慎川松开手,神情依旧平淡从容。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置若罔闻,微抬手腕,慢条斯理整了整袖口。
头顶光束打在无名指的钻戒上,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线。
也越发衬得男人的指节线条性感分明。
“凭我是她丈夫。”
哗——
周围吸气声此起彼伏,一片哗然。
无视青年发白的脸色,容慎川缓步上前,帮方疏净整理好稍显凌乱的领口。
“夫人,该回家了。”
“可……”方疏净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小声说:“我朋友她……”
“我会派人把周小姐安全送回家。”容慎川不容拒绝地牵住方疏净的手腕,略一弯腰,附在她耳边:“走吧。”
明明是对于两人而言都显得过分亲昵的动作,主导者却游刃有余得仿佛早已习惯。
淡淡的气息落在耳垂,方疏净无所适从地动了动手腕,又听容慎川继续道:“回去算账。”
方疏净:“……”
完蛋。
-
回家路上,方疏净乖乖坐在车后座的角落,与另一边的容慎川拉开很长一段距离。
夜幕与霓虹灯织成幕布,细细密密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
汽车行驶时,外面的风景急速倒退,方疏净盯着窗外发呆,有时甚至觉得灯光也蔓延成了一条条闪烁的细线。
窗玻璃合着漆黑的夜色,映出车内的情景。
另一侧车窗边,容慎川双腿交叠,略显放松地靠在座椅靠背上。
岿然不动,似乎闭着眼在小憩。
很累吗?
方疏净透过车窗的反光,暗自猜测。
等了几分钟,没见对方有动静,她于是放下心来,扭头更加放肆地去观察。
车内灯光昏暗,勾勒出男人锋利的下颌线。
即使双眸微阖,眉宇间含着淡淡倦色,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质仍让人忍不住心颤。
方疏净坐近了点,没吭声,继续打量。
这张脸她从小看到大,熟悉到连他眉间藏着的一颗小痣,耳垂中间的一道疤痕都如数家珍。
不知道是不是结婚三年聚少离多的缘故,此刻她再仔细看一遍,竟仍会暗自惊艳。
光凭这张脸,松城哪家名媛看了不上赶着倒贴。
奈何这人自小就是一副闷葫芦样,性格板正又无聊,竟生生沦落到与她家凑合着联姻的地步。
念此,方疏净小幅度叹了口气。
可惜浪费了这一副好皮囊。
注意到容慎川领口似乎有些皱起,方疏净强迫症一上头,抬手打算帮他理好。
没想到,手举到一半,容慎川忽然睁开了眼。
……
“……啊。”
方疏净手臂一顿,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心头一虚。
为掩饰尴尬,她停滞两秒,转而拍拍容慎川的肩膀,欲盖弥彰:“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容慎川没说话,深黑的瞳眸里情绪不明,薄唇冷冷抿成一线。
方疏净十分自觉地收回手。
紧接着,她就被男人大力扣住后脑勺,按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