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背后还有些我不知道的事?”萧故挑眉,立时猜到。
谢微之对上他的目光:“你不是也有很多秘密,比如,你叫萧故,怎么会琅琊晏家的分形化影?”
听她这样说,萧故也没有紧张,反而爽朗一笑:“行走江湖,总会有些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
这一点谢微之还是很认同的,毕竟她自己身上也有许多不可说的秘密。
“南宫月所做的一切,终究还是她自己的选择。”萧故感叹道,“你我不过是局外人,不必过多伤怀。”
他拍拍谢微之的肩:“难得见你这样正经,倒叫人怪不习惯的。”
“你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我平常很不正经?”谢微之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萧故战术性后仰:“我可没这么说。”
谢微之重重在水中一踏,溅了他一身水珠,笑容纯粹。
*
南宫月便是害人邪修之事,由刑律院亲自发布通告,算是给受害修士一个交代。
虽然她的作为性质恶劣,但她毕竟已经身死,付出代价,上阳书院也不再做更多惩戒,只将她葬在书院孤山之上。
听闻这个消息的上阳弟子都忍不住唏嘘,他们与南宫月都不相熟,只记得她好像是大师兄救回来的一只半妖,生得不好看,天赋也不怎么好,性子软弱,在书院活得像个透明人。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怯弱的小姑娘,竟然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恶事。
大多数人在嘴上感叹几句,便将此事忘在脑后,既然凶手已经抓到,他们更不用再担心了。
书院孤山很是荒凉,满身书卷气的男人却在夜里提着一盏灯笼到了这里。
“什么人?!”
山脚下,巡逻的执法弟子听见脚步声,迅速靠近。
“原来是夏隐先生啊。”看清男人的脸,执法弟子齐齐松了口气。“先生这么晚来孤山做什么?”
夏隐闻言轻叹一口气:“我今夜才回到书院,没想到就听闻噩耗,没想到阿月竟然做出这等事...只是她毕竟是我的学生,无论她犯了什么错,她现在已经不在了,我想去拜祭一二,好叫她走得不要那样孤单。”
有人忽然低声道:“我记得当日南宫月还用雪芙蓉向先生表过心意吧?”
“没错,半个书院都传遍了,都说南宫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好在先生没有接受...”
“不过今日先生才回书院就来祭拜她,说不准心里对她...”
“你胡说什么呢,先生不过是心善而已...”
“逝者已矣,往事还是不要再提。”夏隐听着他们窃窃私语,摇头道,“我想她也是一念之差才铸下大错。”
众执法弟子也不由叹息,同门做出这等恶事,他们的心情也很复杂。
“那我们不耽误先生了。”领头的执法弟子让开身。
夏隐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我记得孤山这处夜里少有人来,怎么今晚你们还在这里值守?”
“是...”
有人正要回答,却被同伴抢先:“是湛师兄,这回我们没有及时将人抓住,湛师兄很生气,命我们加强巡守,好好历练一二。”
“原是如此。”夏隐对他们笑着点点头,提着灯笼上了山。
上阳之中,仍有暗潮涌动,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周天域摘星阁中,虽已是深夜,各处还是热闹非凡。
各处都挂起红绸,楼阁之间有无数摘星阁弟子来来往往,灯火通明,仿佛不夜之地。
云中宫阙之上,九韶躺坐在露台,手中拿着一个酒壶,眸中三分醉意朦胧,眼角一抹飞红,似妖似仙。
“你怎么又在喝酒。”一道暗含不悦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九韶连头也不必回,便知道她是谁,懒懒道:“师姐,你不去准备自己的婚礼,来寻我的麻烦作甚。”
“什么叫寻你的麻烦!”女子眉眼艳丽,身上有股久居上位的傲气,听了九韶的话,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你身为堂堂摘星阁少主,每日无所事事像个什么样子!”
九韶垂下眼,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师姐若是喜欢管着别人,成亲之后,自去管着闻清觞好了,我可不是你的夫君,别将心里浪费在师弟身上。”
“你——”女子柳眉倒竖,“这些年你可真是越来越无赖了!你不要以为师父是你母亲,你未来就一定能继承摘星阁。你再这般胡闹,叫诸位长老都恼了,看你还做不做得了这摘星阁少主!”
九韶轻笑一声:“师姐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我应该好好捧着你这个嫁到聆音楼的贵人?”
比嘴皮子,女子显然不是九韶的对手,被他噎了个正着。
九韶似乎觉得有些无趣,散漫道:“师姐有那么多闲工夫,不如好好关心关心自己,闻清觞,对你可没有什么感情。”
女子冷哼一声:“我也不须他对我有什么感情。我们的姻缘,乃是师父和他父母定下,我的命格,最是与他契合,还能助他修炼更进一步,这是天命!”
天命?
听到这两个字,九韶不由嗤笑一声,狗屁的天命!
“你笑什么?!”女子听见这一声,立时生出些恼怒,毕竟九韶语气里的讽刺与不屑没有丝毫掩饰。
九韶却没有同她多说的意思,他这个师姐,自小就是个霸道专横的性子,如果不是顾念一起长大的情谊,九韶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师姐既然这么自信,何必在乎我如何?”九韶意兴阑珊道,无趣,这一切真是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