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往旁边避了避。我也对不起他们。弗雷德用眼尾扫了我一眼,就跟什么都没有看见那样,一步不停的与我擦肩而过。
我咬住唇,说不出心里的感觉都是什么。
其实我很想请个假好好在寝室里躺着,这两天心绪起伏太大,感觉撑不太住了……还有……我居然真的把我的那个秘密说出来了……我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邓布利多会信吗……依照他的性格,就算不信应该也会去求证一下吧?我把七个魂器都说出来了……那我……
可能是因为精神太过恍惚的缘故,我竟然忘了转弯,狠狠撞在了墙上。
嘶。
我扶着墙缓了好一会,眼前乱飞的星星才消下去,我小心摸了摸额头,肿了个红包。要不我就以此为借口去医疗翼吧?斯内普教授的课……不管。
我这也不能算无故逃课,顶多也就是对自己的身体过于爱惜……有点小题大做而已。
对,就是这样。
我一下开心起来,转身往来时的路走。放开捂住额头的手,甚至还有点想哼歌的……呃。
前方的双子居然还能看见背影,不应该啊,依照他们刚刚的速度应该早就走出这个走廊了才对……算了。
反正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还是去医疗翼躺一会儿吧。
虽然庞弗雷夫人只用了点魔药在我头上一擦就消去了那个包,但我就是捂着额头死皮赖脸的说我头还晕怀疑有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庞弗雷夫人只能勉强答应我在这里躺一节课。
我随意拉开一个床帘,猝不及防的看见了沉睡的陶瓷。
我一下怔住了,目光无法从她安静柔和的脸上移开。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与她见面,虽然是单方面的。
我和她……
那么像,又那么不像。
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曾经想和她做朋友是认真的,想远着点她也是认真的。
我想亲近她,又控制不住去嫉妒她。
可我又厌恶那个嫉妒她的自己。
我一点点松开手,她恬静的睡颜重新被一点点遮住,我站在那里半晌,最终发出一声叹息,“陶瓷……我们是同胞啊……”
接受了相同的文化,留着相同血脉的同胞啊。我们来自同一个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也有着同样的惆怅。
可是这些,只有我知道。
我把那些复杂的心绪按下,转身打算离开,却发现弗雷德正静静站在不远处不知看了多久。
我对上他复杂的目光,一下手足无措起来,“我……你……”
“我都听见了。”弗雷德淡淡的说,“你刚刚说的是中国话。”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到底是谁。”弗雷德眯起眼睛,“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韦斯莱?我会说中国话是……是因为我读的书多我喜欢这个国家自学的……”
弗雷德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小声点,别吵到瓷娃娃睡觉。”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呆呆的望着他。
“你跟我过来。”他几步过来强硬的抓住我的胳膊往外拖,“我们去外边说。”
我的眼泪真的要掉下来了。我到底怎么了会倒了大霉遇上他们几个?在和他们打交道之前我的日子多正常啊……
“就在这……你哭什么?”弗雷德把我拽出了医疗翼,直到到一个角落里才放开我。
我抽了下鼻子,揉了揉刚刚被他抓痛的胳膊,没有说话。
“别哭了。”他有点慌张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你本来就在欺负我。”我伸手抹眼泪,“我只是去医疗翼看个病……你凭什么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我哪有?”弗雷德矢口否认他自己刚刚的行为,“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别哭了!”
“随口问问是那个语气吗?”我含泪瞪他,“我会说中国话怎么了?就不兴我上辈子是个中国人了?”
“行行行。”弗雷德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先别哭了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谁要和你再讨论这个问题?”我第一次恶声恶气跟他说话,“你是不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我是个坏蛋?靠近ci·tao就是要害她?”
我越说越委屈,不禁又想起叁年级我的无妄之灾,“你凭什么这样认定我啊?就是看我是个一个朋友都没有的斯莱特林好欺负对不对?”眼泪控制不住的滚出来,“没有朋友是我的错吗……我也很想有朋友啊……我也不喜欢天天只有我一个人走来走去……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父母都不会喜欢我……没有人会喜欢我……我本来就没有朋友……还无端有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别哭了。”
“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啊……呜……”
“别哭了,我不是你的朋友吗?”弗雷德失去了耐心恶狠狠的说,“别在嚷嚷你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我一下止住了哭声震惊的看着他。
“别这样看我了。”弗雷德皱着眉“啧”了一声,“真是麻烦。难道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朋友?”
我傻傻的点头,见他一下变了脸色又立刻改成摇头。
他扬了扬眉毛,“跟你这么蠢的人计较倒是算我蠢了。”最后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以后别在说你一个朋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