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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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清早,又是早膳时分。卫国公、胡氏、姜诏和阿谣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许久,早膳都要上齐了的时候,才见姜谈和赵氏姗姗来迟。
不过这一回他们二人似乎与平日里很是不同。往日里,赵氏一向很黏姜谈,尤其是在她有了身孕以后更甚,可是今日两人一道来的时候,却见他们站的远远的,赵氏还皱着眉,嘴上滔滔不绝,似在说着什么。
待到二人走进了,餐桌上的众人才听清——
“这差事原不是给大伯的吗?为什么又落到了夫君你头上?”
“难道就因为大伯未来要尚公主,以后什么苦差事都要交给你了吗?”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阿谣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人。
发觉自己今日带出来的是月心,不是素蕊,这才稍稍放下心。
赵氏这人原本就是这性子,没有什么坏心思,却总是爱斤斤计较。而且还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不管什么事儿,总是忍不住要拿到台面上来说。
姜谈说不过她,原本不欲与她多言,只自己闷闷往前走。
谁知道她竟然到了桌前,还在说着。
这摆明了就是故意说给他大哥听的。
这回姜谈真的忍不了,当即便低斥道:
“赵渺!你闭嘴。”
偏偏赵氏还是觉得心里过不去,她现在是孕妇,情绪非常容易激动。此时便忍不住又说了两句:
“夫君你也不想想,那江南如今瘟疫盛行,你现在这样过去,我能放的下心吗?”
“大伯现在又没有妻眷,他去不是更为合适么。”
不过后面的一句她说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
本来也是因为现在正在姜诏面前,说出这话没有什么底气。
阿谣自打一回到家就知道她这二嫂嫂赵氏一向觉得她爹爹待两个儿子不够公允,对她大哥颇有微词,是以,如今听到赵氏这样说,倒也没有觉得奇怪。
只是温声出来打圆场:
“二嫂嫂,快坐吧,今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汤,快尝尝。”
连胡氏这个做婆母的也对怀着身孕的赵氏十分忍让,此时还亲自动手盛了碗汤来,搁到赵氏面前:
“这事咱们可以再商量,不必着急。”
“哎呀,母亲,非是儿媳杞人忧天,实在是我父亲那边得了消息,听闻连太子殿下都发了高热染了疫疾,这江南,实在是去不得啊!”
话音未落。
倏然听“啪嗒”一声,像是什么硬物碰撞发出的声音。
众人根本没有去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下意识就齐齐看向阿谣。
阿谣此时被家中父亲母亲哥哥嫂嫂这么一看,真实觉得有些尴尬,帮忙拿起手边的茶盏悻悻地抿了两口。
然后才指了指后面的猫儿,解释似的:
“是猫碰到了花瓶。”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更有些尴尬。
忙各自收回目光。
姜诏现下知道了弟媳的态度,思量片刻,终是开口:
“弟妹不必忧心,此次江南之行,还是由我去吧。”
昨日大殿之上,原本陛下就是将这一桩事交给姜诏去办的,只不过姜诏当时在军中,并且他身兼军中要职,姜谈则更清闲些,又知道此行凶险,是以,在陛下说的时候,便将这事揽了下来。
只不过姜谈大约是没有想到赵氏的反应会这么大,当着全家人的面,这样说,让他大哥难堪。
他这样一想,便忍不住说道:
“大哥说什么呢。我既领了命,这件事就合该我去,哪里有临阵换将的道理。”
……
然后。
兄弟两个就这个该谁去的问题上,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了半晌,也没争论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阿谣忍不住,将他们两个人的话头截下来,说道:
“二位兄长,还是我去吧。”
这下那兄弟二人倒是格外默契,异口同声地问:
“你去?”
“是啊,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