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谣心里的怨愤、恼恨几乎顷刻间涌上来,有如海上翻涌的浪潮,兜头砸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掉。
后来,他似乎被她锤得烦了干脆一只手 将她两个手腕都攥在手里,紧紧制住。
然后冲着影卫头领沉声发号:
“去借公府的马车到角门等着。”
“是。”
这里靠近府门,距离内院甚远。
姜家一家人都住在后院,如非有人通传,多半听不到这里的动静,裴承翊手下的人又机敏,直接将周围意图去后院给公爷夫妇报信儿的下人尽数拦下。
阿谣的嗓子哭得发哑,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着,到最后哭喊的话已然变成——
“杀了我吧,太子爷,你杀了我!”
“一了百了……”
顾随被太子的影卫压着,瞧着阿谣现下的模样,再瞧着太子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用仅存的一丝理智试图与对方谈:
“太子!你不是口口声声爱阿谣,离不开她?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阿谣哭成这样,你就不会心疼么?”
裴承翊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厉声打断顾随的话:
“你闭嘴!”
不过片刻的功夫,周誉已然走来,拱手冲裴承翊道:
“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好。”
“走。”
他拉着阿谣的手腕,不费什么力气便将她拉走。可是阿谣这个时候已经哭得近乎要昏厥过去,身子摇摇欲坠,已是连站也站不稳了。
男人就干脆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角门的方向走。
全然不管身后的顾随在说什么话。
跟在一旁的周誉请示道:
“殿下,那顾世子怎么办?”
“送回他府上!”
……
阿谣后来似乎真的晕过去了。
已经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昏迷之中隐约觉得身子摇摇晃晃,像是身处渺渺大洋中的一片浮萍,整个人、整颗心,都悬空着……
再醒过来的时候。
是被无休无止的“哗啦哗啦”声吵醒的。
这声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间伴有轰轰隆隆巨响的雷声,听得人直心慌。
阿谣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头顶云锦帷帐,几乎是下一瞬,就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卧房。
但是,也是她住过的地方。
她的脑袋像是有些宕机,就这么愣愣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帷帐良久,才疏忽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
太子的寝殿。
东宫。
她在东宫。
躺在,他的榻上。
记忆渐渐回笼,昏倒前的记忆回转,阿谣猛地惊坐起来。
也惊住了这拔步床上,旁边倚在床栏上小憩的男人。
见她醒了,他的面色和缓了半分,饶是触到她咄咄的眼神,也似全然不恼,只是说:
“你醒了。”
说着,见她没坐稳,便伸出手,意欲扶住她。
阿谣深吸了一口气,十足明显的将他这个动作躲过。
声音冷硬,问道: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我要回家。”
男人默了默,淡声说:
“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算哪门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