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王爷您身负要职,想来也是万般繁忙的,臣女怎么好占用您的功夫。况且这里去哪都有宫人带路,方便的很,王爷就不必费心了。”
“那本王送你过去。”
“不……”
阿谣这个“不”字说完,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话音就被另一个人夺了去。
原本是阿谣站在中间,裴承翊和桓王一左一右地站着,方才不知什么时候,裴承翊已经站到了阿谣和桓王中间,牢牢将两人隔开。
他身材颀长,这样站着,阿谣几乎连桓王的影儿也瞧不见了。
只见男人伸手拍了拍桓王的肩膀,说道:
“诶,二哥虽是天赋异禀,可也不该总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孤正好想和二哥谈一谈今日朝堂上未谈完的事,二哥不会拒绝吧?”
“……这,自然不会拒绝。”
桓王的脸上仍是挂着笑意,不过这笑显然未达眼底,
“那就委屈姜二姑娘自己去了。”
“不委屈的。”
阿谣说着,看着仍旧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她走的桓王,倏然灵机一动,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前些日子得了一批略碎的和田玉石,成色很好,可是大小却只能用来做成小小的扳指,阿谣挑了一小块雕了一个扳指,原本是想今日放进玉坊里摆着待售的,现下却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
她将小盒子双手递到桓王面前,一脸恭顺地笑道:
“今日辜负了王爷美意,臣女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王爷海涵,莫要怪罪臣女。”
将小盒子奉上,加上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阿谣明显感觉到,有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像是要将她看出个血窟窿似的。
桓王接过这小盒子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倒是真了几分。
他看向阿谣。
先前只是想着这是卫国公府的嫡女,又是太子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觉得她长什么样子都并不重要。
这两层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现在一看,便见眼前女子面色莹润,肤若凝脂,勾人的小狐狸眼,配上点绛唇,明媚中不失慧黠,玉立亭亭,灵气逼人。
他好像突然懂了,为什么太子被她勾得五迷三道了。
桓王向来是重色之人,此时仔细审视过阿谣,便觉得她远比他王府中那些庸脂俗粉强上百倍。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忘问:
“二姑娘只给了本王,并未给太子殿下准备吗?”
阿谣轻轻摇了摇头:
“出来匆忙,只带了这一样,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听到这话,那道灼灼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灼热,像是要探到她的心里所想。
阿谣说完,不欲多言,又一福身,转身便离开。
只留下那兄弟两个各怀心思。
他们两个并未急着走,反而是站在原地。桓王打开手里的小盒子,细细端详着盒子里的玉扳指,似乎觉得这小盒子上都沾染了阿谣身上那种似有若无的香气。
只见他盯着扳指,缓缓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卫国公府世代功勋,姜二姑娘如今天高任鸟飞,顺着心中所想,太子也不必气恼。”
他这话摆明了是说从前阿谣没有选择的时候才只能选裴承翊,如今有了选择的机会,便急着要选他了。
说这话的时候,桓王还颇有几分得意。
谁不喜欢被美人垂青呢?
裴承翊轻嗤一声,阿谣不在这儿了,他连多与桓王说一句都懒得开口。
正在两个人心思、神情各异的时候,倏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们两个同时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远远地,便见到阿谣提着裙摆,略显兴奋地朝着一个男人跑过去,口中还喊着——
“阿随!”
……
这一回,兄弟二人的脸色一个赛着一个难看。
-
阿谣原本想着去寻正在马车边等她的素蕊,未料刚走没几步,远远就见着走过来的顾随,对方还一脸的笑意,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也有几日没见着顾随了,在草场上见着,便不禁有些兴奋,这才提着裙摆巴巴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