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新家那天,就我们四人,谁也没有邀请,也不知道该邀请谁比较合适,认识最多的是混社会的人,我们可不想他们知道我们住哪里,显然不能邀请。仔细盘算一番,竟然发现没有合适邀请到家里来的客人,在我们活得小心翼翼的同时,我们也没有可以放心的朋友,唯一能想到的是李木,最后也没有邀请,我和梁凤书担心李木见我们如此的好了,以后都依靠我们,来往太过密切,暴露我的真实身份。
再也想不出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我就这样病倒,而且是‘气虚’得站不起来。新家窗外的碧波、绿意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阳台上对着荔枝公园的椅子还没坐热过,真要这样死了,很是不甘心啊。我想,我死以后,这宽敞的房子,漂亮的梁凤书,都会成为别人的,连李瞎子的灵位都会被抛弃,年轻貌美的梁凤书也不可能供奉我的灵位,我将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留不下任何痕迹。
瘫在床上无力起身的人,难免会乱想,所想的又都是很悲凉的事情,我的好日子还没好好享受,就这样变成快要死去的模样,没办法不悲凉。虽然我在心中反复给自己算过,我会好起来的,难免还是担心就这样从此瘫痪在床。
小时候常听老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梁凤书和我只是半路夫妻,难道她能一直爱着瘫痪在床的人吗?满大街都是‘西门庆’,说不定哪天喝完药以后,我就会像武大郎一样离去,而且还没有一个武松替我报仇。想我的那些个山村里的穷兄弟,他们不可能是我的武松,面对梁凤书的窈窕貌美,没有人还能想起我死的真正缘由,想到这里,我很体谅西门庆。
自己必须正确地对自身进行客观仔细地研究一番,我除了全身无力以外,耳聪目明,思维敏捷,吃喝拉撒都正常,没有要离开人世的征兆,所以,又暗自鼓励自己,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在我出院回家第二天,齐爷打来电话,他刚说一句,电话里就传来小语的声音,显然电话被小语夺过去了,小语在电话中有些生气:“麦子哥,你就这么怕见我吗?离开我这里就病得起不来,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再不要见了,你好好的吧,我就当没有认识你,我不会再麻烦你,你自己赶快给我好起来。”
梁凤书就站在我眼前,太过柔情的话不方便说,我只好气若游丝地说:“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等我好了,第一时间去看你们。”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静默后,电话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梁凤书每天寸步不离家,所需之物都是由露露和小芬出去采买,晚上露露和小芬也住在我们家里,家里一百多平方,容下我们四人完全没有问题。露露和小芬的房子就在隔壁,稍微小一些,她们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的新家,全顾着照顾我了。
让我欣慰的是,我还没有发现梁凤书有潘金莲的心,她对我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每餐都把我扶起来靠在她的胸口,她喂我吃一阵,又让露露或者小芬喂我,让我尽量多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