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人修、以及难得一见的鬼修,都在这部电影里露过脸,这部电影的导演到底有多大的面子,请得动这么多人。
而屏幕外的玄英,则是比别人想的更远。
玄翊能请得动这些人帮他拍电影,又怎么不能请得动这些人为他助拳?
不能再等下去了!
玄英当机立断,马上竖起两指,向电影院所有的手下发出了指令。
当即,身后便有衷心的属下霍然起身,手中陡然出现一叠纸人自动燃烧,在昏暗的影厅中,幽幽的红光诡异亮起。
满脸横肉的手下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阴冷冷的笑道:“看什么电影,还是……”杀人最有意思。
只是他口中的半句话还没说完,邻座一个大约十七八岁,一直安安静静看电影的小姑娘,突然猛地将自己手中的可乐砸向了那叠燃烧着的纸人。
随即,剑光凛冽。
小姑娘一剑挑开了那些诡异纸人后,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剑,直砍向那个手下的脖颈。
满脸横肉的男人大惊,慌不择路的连滚带爬,总算是躲开了致命的剑锋。
他惊愕的抬头望去,就将那拿剑的姑娘将身上的外套一甩,露出身下的道袍,高声喊道:“三神教的信徒在这里!”
周围其他三神教的教众听到,顿时大惊,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法宝,一起上前,意欲围攻这名突然出现的女修。
却不料他们这些人刚刚有了动作,周围那些看似正常的观众们,却是突然各自丢掉自己手中的爆米花,纷纷脱下身上的外套,露出道袍法器,反向三神教的教众们围攻过来,瞬间便将这些人包了饺子。
观影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整整一个影厅,不是三神教的人,就是提前伪装的道修,竟然没有一个普通的观众。
无怪乎那些粉丝们买不着电影票,原来早就被别人给包圆了。
不止这一个影厅,坐在前方的玄英,甚至可以听到厅外不断传来的咆哮声。
“嗷呜——狼崽们给我上,老子那么屈辱辛苦的给那个人类拍电影,就是为了现在胖揍这些三神教的混蛋,咬死他们!叫他们知道我们妖修的厉害!看这些混球还敢不敢偷咱们族群里的幼崽!”
“蠢狼,你丫滚一边去!咬到自己人了!”
“张天师,这边还有几个余孽想溜,截住他们!”
“别让他们跑了……”
显然,各个影厅,乃至于整座电影院,此时都已经成了一个陷阱,专等三神教的光临。
玄英听着耳边的纷乱,在短暂惊愕了一下之后,终于在唇边露出一个浅淡的阴冷笑容。
他慢慢的站起身,鼓了鼓掌,像是在迎接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银幕上,电影依旧在继续。
第68章 同命格
“叔叔, 又见面了。”
玄英闻声转过头去,就见他的那个好侄儿玄翊,此时正从座位的最后一排起身, 穿过影厅中打成一团的人群,从容来到他的身前。
“有这么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侄子,我怎么能不开心呢?”
玄英眼中没有丝毫温情,嘴角却一直含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我知道你会设下陷阱, 却没想到能设下这么出色的陷阱, 不但能将人修、妖修、鬼修团结在一起,还能排除掉所有的普通凡人,让我们想抓一个人质都抓不到, 怎能不是好手段?”
“国家不会允许三神教这种邪教势力向内陆发展,所以今日有这样的陷阱, 有多方向因素,不得不说是必然的。”玄翊回道。
玄英微微闭了闭眼, 叹道:“是我小瞧你了。”
他又睁开眼看向玄翊, 目光在他的脸上描摹, 眼中终于难得的带上了一丝怀念的色彩:“你长得真像你父亲, 但是性格却一点也不像他。”
玄翊沉默了一下,半晌之后, 方才复杂的开口道:“我当然不像父亲……我不能像我父亲。”
“我的父亲疼惜自己的弟弟,当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天赋好于自己时, 他愿意将道观继承人的位置让给弟弟;当他知道自己的弟弟贪恋山下的繁华时, 他也愿意代替弟弟应尽的职责。”
“当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偏离正道、误入歧途时, 他忍受不了弟弟的请求,于是帮他瞒住了那些罪恶的修炼法门;当他的弟弟做下的恶行被人发现时,他又受不了弟弟的哀求, 于是帮弟弟逃脱国外。”
“就在父亲和其他道修追捕他们兄弟二人的时候,在逃亡途中,我父亲替他的弟弟挡了一击,受了重伤,可是弟弟却干脆的抛下了他,自己逃脱了追捕。”
玄翊盯着玄英的脸,一字一句的问道:“叔叔,是这样吗?”
像是终于被戳到了心里的痛楚,玄英脸上一直以来挂着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的眼睑抽搐了一下,尽量用自己最平静的语气问道:“我父亲已经将这些告诉过你了?”
玄翊注视着他,缓缓说道:“我被抛下的父亲受了重伤,爷爷和其他追捕的人被重伤的父亲绊住了手脚,只能先去救他,所以终于让你逃出生天。”
“只是父亲终究是重伤难治,不久之后魂归故里,母亲与父亲感情甚笃,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心神受创、身体虚弱,在生下我不久后,也找父亲去。”
“爷爷这个流氓道人要强了一辈子,到了晚年,两个儿子却是一逃一亡,还连累儿媳同样早亡,孙儿一出生就没有父母。他自觉教子无方,无颜出山,这二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道观中,再也没有下过山。”
听到玄翊冷冷叙说着过往的一切,玄英的眼神动了动,面色阴沉下来,手指指向身后混乱的影厅:“我们一家的悲惨遭遇,与他们这些自诩正道的家伙脱不了干系。”
“如果没有他们的多管闲事,就没有后来的追捕逃亡,更是这些人后来打出了那一击,重创了兄长,连累你的母亲和爷爷,你现在还是要和这些人站在一边吗?”
玄翊望着满面怒容的玄英,无奈的摇了摇头:“爷爷说的没错,你善于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别人,永远都不肯承担自己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