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豆使劲儿嚼着嘴里的肉,真是不知道谁给谁添堵……
周小安赶紧给他夹菜,然后把脸埋在碗里笑,太婆一向无招胜有招,在十六的问题上小土豆就没赢过!
踢走了周小玲,又饱饱地吃了一顿肉,周小安心情非常好,一高兴就忍不住要给小叔写信了。
把周小玲的事都说了,也说起王腊梅来闹腾的事,特别提了小土豆不高兴,埋怨她往眼睛上抹芥末油,“为了她伤了你一根汗毛都不值得!”
“小叔,我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样很疼,可是小土豆还是小孩子,他不懂,在王腊梅面前,我们就是没人护着的小孩,如果不装可怜博得大家的同情,只能让她随便欺负,因为她是长辈,我们身份上永远没办法跟她抗衡。”
周小安难得严肃一次,写完信封好,觉得少了点什么,想想又在信封的背面又加了一句,“小叔,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啊?黑加仑结果的时候能好吗?”
这就开始预订今年的果干了。
周阅海和周小安都不知道,这封信在团部待了几个小时才被通信员送去军区医院。
而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周阅海也刚刚接到医生的诊断书和军区的两封调令,他一个人在医院的顶楼抽了一宿的烟,回来就看到了周小安的信,当他看到那句“我们就是没人护着的小孩”,捏着信纸的手狠狠一紧。
又经历了一个在顶楼沉默着吸烟的不眠之夜,周阅海在小梁惊恐的目光中拿起了床头的一份调令。
“团长!”小梁的眼睛一下红了。
难得的一次,周阅海没有马上给周小安回信。
而周小安没等到小叔的回信,却等来了一个奇怪的包裹,打开包得严严实实的木箱子,里面是几颗黑加仑树苗和一包黑加仑果干。
顾云开的信写得像个便签,“四月中旬开花,月末结果,成熟期三个月,八月初采摘。具体晾晒方法下次告诉你。”
周小安看着那几颗一路颠簸已经蔫吧的树苗发愁,“小土豆,我们是不是得挖点土找个大花盆把他们种阳台上啊?”
小土豆问清楚了顾云开是谁,坚决反对,“阳台你不是要养绿萝吗?到时候叶子把阳光都遮住了,它们不好熟,还是种后面树林里去好了。”
后面树林里都是百年古树,更没阳光啊。
周小安踅摸了一圈儿,最后决定把它们栽到厂区的小花圃里。
跟管花圃的后勤人员打好招呼,小土豆忙活了二十分钟,已经蔫吧掉叶子的小树苗终于被安置下来了。
“行了!不用管了!八月的时候再来看看就行。”
周小安不放心,“不用每天过来浇水吗?”
“不用!”小土豆很肯定,“他们本来就是野生的,管得多反而容易死。”
周小安被忽悠走了,留下那几棵可怜兮兮叶子都要秃了的小树苗自生自灭。
管花圃的大爷摇头,拎了一桶水过来,一边浇一边念叨,“小孩子,也就一时的新鲜劲儿,哪有栽树不浇水的?哎呦!这树坑挖得这么深!这是栽树还是活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