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洛的惩处总算告一段落,见伊凡脸色依旧惨白,尼可拉斯便开口要他到自己房里休息一会儿。
其他三位初时愣了一下,族长的卧房?全族都知道那里是连亲弟斐洛擅闯都会被辗出来的地方,现在居然这么乾脆就把人带进去?
但他们没听错,就是族长大人自己的房间。不另外准备客房而是直接让他睡自己又大又软的床,简直不能再更宠溺。
伊凡本人对这件事倒没什么意识也没什么意见,他摇摇晃晃走在尼可拉斯身侧,呆着一张脸不发一语,似乎每次受伤时他就会开始省话。
跟在后头的米拉正想着要不要用蛇身载他一程,尼可拉斯就顺手将伊凡拎了起来。
「我走得动。」伊凡疑惑。
「受伤了,不让你走。」尼可拉斯唇角轻扬,觉得霸道的感觉略舒爽。
「可是惩戒日那天伤得更重,你也让我自己走。」
「……」
单论这三句话内拆台的功力,伊凡或许真的特别适合当尼可拉斯的契约主。
主卧房有着比客房深色一些的绒毛地毯,铺着深红被褥的大尺寸双人床佔据最显眼的位置。木製床头柜和特製容器并列摆设,柜子上头有精緻的花雕,上头有一盏精美的金製夜灯。
进入房间后,尼可拉斯没有因为受到打击而放伊凡下来,他就这么把人拎到自己床上,眼神毫无波澜,完全符合他给自己的高傲贵族人设。
眼尖的伊凡立刻看见床边的特製容器,满面好奇的滚过去,「这是我的血吗?」
他伸出细长的指头清点了一下,「有七杯多。」
「这么多?」一定是揍斐洛的时候又让原先凝血完的伤口裂开……尼可拉斯心烦意乱。闻着伊凡血液的香气,他却觉得莫名焦躁,一定是因为没吃饱还闻到美食香味的关係。
「不喝一杯看看吗?」偏偏有人还一直煽动他,「我都有吃完你给的水果,味道应该能好一点?」
「闭嘴,坐好。伤口先消毒。」再讲就把你吃乾抹净!不怕死的臭小鬼!
烦躁之馀,尼可拉斯感受到来自房门口的炙热视线。
「看什么?关上门在外面等我。」
在族长的怒火烧到门外前,米拉立刻机智的掩上门扉。至于某懒惰成性的吸血鬼连包扎都亲力亲为这回事,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等一下族长肯定要把原委细细问过一遍,我们自然要实话实说。」策士真诚的给出建议,顺便瞥了一眼淡淡期待的斐洛,「族长已经罚过了,不会再对你动手。表情能不能收敛点?」
斐洛只好哼着气摸摸身上的鞭痕,怀念一下过去的美好。席维尔拍了拍他表达安慰,然后继续做一名安静的美男子。
三人在门外守了一阵子,总算看见尼可拉斯从房里走出来。
「伊凡睡了,我们去别的地方谈。」
尼可拉斯带着三员干部来到会议室,目击的其馀家人无比忐忑,纷纷忖度这阵容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事实上也真的是件大事,毕竟他们家伟大的族长认了一个新主人,而且貌似还拿对方没辙,这可是攸关全族命运的事……
会议室门关上后,三员干部才刚坐下,尼可拉斯就开门见山:「谁先发现的?」
「我。」斐洛乖巧举手,「知道兄长大人身上有未癒的伤觉得奇怪,就让席维尔暗中跟了您几天,然后就发现您身上的半张使徒咒印。」
擅长潜行跟踪的魅魔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完全一副被拖下水的可怜表情。
尼可拉斯闻言,先是哀怨的看了米拉一眼,米拉赶紧澄清:「我可什么都没说!是斐洛夜袭您的时候发现的。」
「……」
「以往夜袭的时候兄长大人都会英姿风发的把我揍出去,结果那天晚上居然连我进了房间都没发现,身上还有新受的伤!兄长大人最适合拿着皮鞭抽打螻蚁冷酷的执法啊!怎么能受伤躺在床上虚弱的呻吟喘息!」斐洛沉痛至极。
尼可拉斯头痛欲裂。他弟明明办起事来很有用,怎么思想行径如此猥琐?
「席维尔发现使徒咒印后,我们三个私下商议,情况未明之下,您会受伤中毒确实可能跟契约主有关,所以我们又调阅了使徒名册,查出小伊凡的身分。」米拉完全没受到斐洛激烈言论的影响,平静接口。
「喔?你们去了协会?」尼可拉斯挑眉,「嘖嘖,给你们的金牌就这么背着我拿去用?明明知道我不会允许这件事。」
三员干部沉默不语,各自心虚。在德古拉家族中,只有地位最高的家臣才能得到刻有家徽的特製金牌,只要出示金牌,就等同于尼可拉斯亲自授权,无论在家里或外头都能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