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真的吃饱太间吗?叫你们留意入侵者,居然有空去路边绑架人族小孩回来?」
「该抓的都没漏,入侵者不就是鲁斯凡那群不怕死的?他们哪能比这小鬼重要?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笨的时候。」
「闭嘴!我不想被笨蛋说笨。」
「别再吵。他醒了。」
正在说话的一共三个,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嗓音他是认识的。
自知被识破装睡,伊凡缓缓睁开眼睛。现在他被绑在类似地牢的房间,离他最近的人蛇姊姊他从未见过,而距离次之的绝美青年虽然也是生面孔,但他身上的墨绿长风衣与那对粉色眸子让伊凡立刻明白自己刚刚就是被他抓过来的。
而站得离伊凡最远,却也是最显眼的那位让他想忘也忘不了。自己当初在惩戒日与这名勇猛的半狼人战士血战的情景至今仍歷歷在目,虽然不至于留下心理阴影,但印象还是很深刻。
果然是七世的家人……伊凡偏头想了想,也不知这样的结果是该安心还是该担心?
「哼。你就是惩戒日差点被我打死的小鬼嘛!听说当初兄长大人不只特别帮你疗伤还带你回监狱,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对他。」斐洛宏亮的话音响彻整个空间,他盛怒的眼光彷彿恨不得把伊凡的头给咬下来,「识相的话,就立刻把你跟兄长大人的使徒契约解除!之后我再来慢慢拷问,你这小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逼他签约?」
「斐洛,你觉得我们族长是什么角色?这孩子的底细我们也查过了,说族长逼着人家签约还比较可信。」米拉无奈,「我想族长会这么做自有他的安排,既然他觉得没关係,我们也不便干涉。」
「怎么会没关係?那之前他胸口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签了使徒契约后被契约主虐待受的伤吗?想到兄长大人可能被残忍的奴役、践踏、呼来唤去,我就不能忍啊!」
「……你……你到底是爱他还是黑他啊?这话绝对不能给族长听见。」
米拉头痛欲裂,原先站得有段距离的美青年则默默来到她身边,眨着眼睛往伊凡与斐洛的方向来回观望。
「劝你还是把他放了,咱们别管这件事。」
「米拉!你不能这样!我是兄长大人的左膀,席维尔是右臂,而你是他的脑子,唯有我们三个齐心协力才能守护德古拉家族和兄长大人的未来啊!」
「……」米拉实在不忍再与斐洛对骂下去。左膀右臂也就算了,难道不知道刚刚那番话的言下之意是在说族长没脑子吗?
她是德古拉家族的学识担当,也是尼可拉斯最倚重的策士,自然能判断斐洛这段话有口无心。不过斐洛的说法还是成功激起她的责任感,虽然她不相信伊凡能对尼可拉斯造成什么威胁,却还是朝他爬近了些,轻声问:「就问你一件事,族长身上的伤,跟你有关吗?」
「不是我伤的,但跟我有关。」
伊凡不卑不亢,即使见米拉在听过答復后瞳孔立即缩成一条细线,也依然没露出惧色。
「臭小鬼!我就说吧!看我不把你——」
「席维尔,去把我们家大块头治一治。免得他坏事。」
被唤作席维尔的貌美青年朝米拉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斐洛身边揪住他的衣领,将之向下一扯后往他脸上啄了一下。
斐洛瞬间一脸呆滞的席地而坐,而席维尔只是微笑着舔了舔嘴,继续在旁边安静的看戏。
那是什么招式?刚刚他应该也是用这招……伊凡一时把注意力集中在席维尔身上,直到他感觉除了缚住他的绳子之外,又有新的东西缠绕上来。冰凉而滑顺的鳞片触感贴合着他的肌肤,正在缓缓收紧。
「现在没人会干扰我们了。我叫米拉,是德古拉家族的策士。」米拉推动蛇身将自己带得更近,她双眼微瞇细细打量伊凡,让伊凡觉得自己就像被掠食者盯上的猎物,「伊凡˙卡尔莱特,你的回答有点意思,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伊凡冷静的回以点头,他知道米拉动用蛇身的目的在恐吓而非真的想伤害他,但倘若他拒绝回答或故意撒谎,缠在他身上的部位肯定会收得更紧。伊凡本就没打算隐瞒尼可拉斯的家人,因此米拉的施压对他来说不构成威胁。
「你说族长的伤跟你有关,是不是因为他是在履行使徒契约时受的伤?」
「我不确定那样算不算履行契约……」
「怎么说?」米拉盘问之时,又把蛇身收紧了一些。
感受到力道的伊凡不由得闷哼一声,即使神色依然维持平稳,但肌肤还是随着压迫感加剧而泌出细小的汗珠,「他原本来是为了送蛋糕给我,可是那时我刚好被绑架,他只好跟绑匪打起来。」
「……」米拉沉默半晌。虽然很想吐槽这一切听起来很荒唐,但伊凡却完全不像在说谎的模样。为了进一步确认,她问了一个心中有预设答案的问题,「你知道是谁绑架你吗?」
「好像是什么……鲁斯凡?」
嗯。与族长受伤当晚的说法重叠。米拉忖度同时也贴身感受到伊凡变得越加吃力的呼吸,她立刻把束缚力道减轻了些,确定对方不再呼吸困难才继续问话。
「你知道吗?我的实验室里现在放了颗蛋,是族长带回来的。」她故意转移话题,想要试探伊凡对蛋的反应。而伊凡也一如预期的睁大眼睛,完全是知情者才会有的表情。
「啊,难道是那孩子?它现在好吗?」
「我放在保温箱,一切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