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伊凡送回少年监狱后又过了几天,尼可拉斯终于在卧房里佈置好新的容器:黄金打造的盆器中间放置十个同样材质的高脚杯,华贵的杯身烙上尼可拉斯的使徒咒印,这些咒印将实践他与伊凡签署的交换条件,将伊凡的血液输导进杯中。
除了承装血液的杯具与盆器,尼可拉斯还请人打造尺寸合适的水晶罩,将一切周全的保护起来。内容物的金色外加房内通透的彩光,使原先透明罩子变得晶光闪闪。
这组特製的容器就放在尼可拉斯的床边,让房里又多出一个华而不俗的角落。
几日以来,尼可拉斯没有见到伊凡的鲜血,也没有受到任何召唤,若不是腹部起了变化的咒印时时提醒,他总觉得这份使徒契约签得没什么真实感。
不过现在没收到伊凡的血液反而是好事,代表他那天亲手处理好的伤口没有被哪个白目弄裂。
尼可拉斯并非丧尽天良之徒,这些日子里,他时不时忆起伊凡离去当天伤痕累累的模样,人族未经改造时身体脆弱,这些伤不经过十天半月恐怕难以痊癒,想着死小孩可能没剩多少血可以流了,尼可拉斯倒寧愿对方好好养伤,等身体恢復再来给他捐血。
至于召唤……尼可拉斯越发觉得分别那日的直觉是正确的。
记得他刚认识使徒制度时,曾设想过契约主刚收使徒的可能情况:主人也许会为了确认契约能作用而毫无目的的召唤他几次,或是单纯想体验随叫随到的快感,顺便给新任使徒一点下马威。若遇上这种状况,尼可拉斯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他绝对会善加利用这几次测试性的召唤,反过来教育新科主人什么才叫下马威。
但也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惜,当他真的成为使徒,契约主却跟他预期的样子完全不同。
「能得到额外的粮食还不用劳动,力量也顺便被解放一部分……我怎么那么会挑人呢?赚到了赚到了。」
尼可拉斯总在保养新容器的时候无意间自言自语。即便嘴上这么说,他还是透过关係把伊凡的身家背景、所有前科和预计出狱的日期都查上一查。
毕竟好不容易得到一张长期饭票,对象还是弱小又命薄的平凡人,若真的撒手不管,伊凡搞不好没过多久就把小命给玩脱了。
默默记下伊凡出狱的日期后,尼可拉斯又回到如常的生活。随着家族事务越来越多,他偶尔甚至会忘记自己曾经与一名人族少年签过使徒契约。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某日午后。那时,尼可拉斯刚结束与政府机构的例行会议,正回到卧房准备小歇一下,他眼角的馀光就瞥到床边的特製容器有了动静。
突然间重新有了联系,让尼可拉心中激起一丝涟漪,他赫然想起今天正好是伊凡出狱的日子。
才刚踏出监狱就又在哪溅血了吗?意外?预谋寻仇?还是又干了什么蠢事……各种猜测从脑海掠过,最后,某隻懒鬼放弃所有复杂思考,只得出一个简单结论:找不良少年签约果然是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