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广琛叹口气道:“跟随李璘迟早会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何苦呢?”
但一场江夏之战让季广琛彻底清醒过来了,让他看透了李璘,李璘嘴上说重贤纳士,实际上任人为私,嘴上说善待百姓,实际上却是横征暴敛,强抓青壮从军,表面上志向远大,但实际上就是袁绍第二,见小利而忘义,干大事而惜身,色厉胆薄,输给李邺几战后,便吓坏了,要放弃洪州东迁。
“可李璘是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至于吧!”
“王爷好像也是十天后出发!”
时间已晚,季广琛视察了仓库群后,便直接返回了官宅,他心中踌躇不定,在书房来回踱步。
“我记得还有一些黄金?”季广琛问道。
这名年轻男子便是季广琛的次子季春之,季广琛有二子一女,长子季寿之出任袁州萍乡县令,次子季春之则跟在他身边,替他分担一些州事,他还有个小女儿,前年嫁给了荆州魏仲犀的长子,这件事他却没有告诉李璘。
季广琛取出一封信递给次子季春之,嘱咐他道:“你去一趟汉阳,把这封信交给鲁王殿下,要亲手交到他手下,你坐船去,如果发现有人跟踪,立刻把信毁了,明白了吗?”
负责转移物资的是江南西道都转运使韦子春,他也是李璘的心腹幕僚。
季广琛决定交一份投名状,投靠李邺了。
“一部分粮食随军队走陆路,其他都走水路,还有这些粗铜粗银,数量实在太多了,至少要装上千艘船。”
他迟疑一下又问道:“父亲不打算去扬州?”
季广琛年约四十五六岁,他是开元二十二年进士,在西北为官多年,十分熟悉军事,后来又出任荆州长史,李璘得知他文武双全,对他也颇为欣赏,随即任命他为鄂州刺史,又提拔他为右军元帅,季广琛得到了李璘的重用,心中也颇为感动。
私人采矿冶炼没有节制,但朝廷铸钱却有定制,每年铸多少钱都有规定,所以仓库的粗铜锭堆积如山,还有粗银,还需要继续精炼才能得到高纯度的铜银。
“这些巨木不运走吗?”
比如武则天在洛阳修建得天堂、明堂,所用的中心木柱都已经远远超过今天国内现存的最高树木了。
韦子春点点头,“就是那时候吧!搬家事情很多,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季广琛也来到仓库群查看情况,他现在已被任命为洪州刺史,军权被李璘剥夺了,江夏惨败,李璘嘴上说和他无关,实际却让他承担了所有责任,免去他右军主帅之职。
“还要等饶州的一批粗铜过来,我们的船只刚出发去饶州,大概要七八天后才能到这里,出发估计要十天以后了。”
这些造宫殿的巨木又从哪里采伐,史书记载,几乎都来自豫章郡,当然,不仅是豫章出产,只是从豫章县运出来,来源就是江南西道的深山老林内,目前仓库内存放着上千根巨木就不足为奇了。
季广琛冷笑一声,“他们李氏皇族连亲父子都可以同室操戈,何况亲兄弟,你去吧!路上当心点。”
季春之醒悟,连忙躬身行一礼,“孩儿明白了,这就出发!”
季春之匆匆走了,季广琛久久注视着荆襄地图,其实他也知道李邺并不等于朝廷,他需要做出一个选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