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答复没有期限。
虽然钟迟意很想隔半小时就问问她有没有考虑好,可是也知道自己的紧张和焦虑都是徒劳,她说好好想一想,他就只能捏着一个盼头希望她能够给他一点机会。
阿婆的病已经没办法再手术,老人的生命已经走入了倒计时。
紧接而来的周末他要去乡下的从没见面过的姑姑家通知病情,并且希望可以游说她到蓟城见一面阿婆最后的模样。
乔阿婆年轻时在农村务农,跟老伴生养了两个孩子,因为老伴重男轻女,再加上一些家庭琐事上的不和很早大女儿就和小儿子断绝了关系,而她失去了老伴也就在蓟城依附做生意做大的小儿子生活。
这些年乔阿婆不说,但是钟迟意总是撞见她瞅着压在床下女儿的老照片流泪,现在这种特殊的时刻,钟迟意没有别的能做的,很想圆老人一个心愿,便趁着周末去一趟两百多公里之外的农村寻人。
周六一早,他坐在长途大巴车上,还不忘给顾杉短信,“周末我去趟乡下,周一回来,你要好好吃饭,睡不着觉可以打电话给我聊天,24小时开机。”
收到短信的顾杉正窝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听歌,安眠药的时效来的猛,可后劲儿却不足,凌晨时分她被外面几只叫春的猫咪吵醒,再就难眠。
落地窗内忘记了拉上窗帘,微微闪动的星光和蒙蒙亮的天际和那日她从ls醒来竟然有几分相似,鬼使神差的脑海中闪过少年的耳畔,白色的耳机线,和凑过来的屏幕。
顾杉抓了抓耳边的乱,从薄被里伸出两条藕段似的胳膊,翻开手机拿过床头的蓝牙耳机,左右塞进耳朵里,输入下了那几个想忘掉却熟烂于心的歌名。
沉静的男声配合着节奏极强的萨克斯,一下子就撞进她的耳膜。
卷长的睫毛半垂着,在枕头上寻了个舒服的窝,两只修长笔直的白腿从薄被下肆意伸展出来,手指一下下踩点的敲击在柔软的布料上。
她唇角抿着。思绪藏在黑白分明的眼里。
原来他喜欢这种音乐。
躁动,有力,真实,仿佛他外表下的胆大灵魂。
接到短信时顾杉懒洋洋的划开屏幕,可是一见到来信人仿佛炸毛一般立刻将耳朵里的两只耳机甩掉,凶腔颤动,连带着吊带裙下的丰腴都碰撞的摇晃不止。
她按着凶口,甩掉被抓包的尴尬,重新躺回床上,切断了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