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传来了舒寡妇唯唯诺诺的声音:“我再去烧。”
“这都什么时候了,望儿都要睡觉了!望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觉可缺不得,这可是娘如今唯一的孙子,长不高你负责啊?”
舒寡妇不说话了,李梅似乎对早年家中对舒尘的偏爱格外记仇,阿尘走后,这些年她时常将舒望是舒家唯一的香火挂在嘴上。
陆蘅站在门外听了会儿,原本准备敲门的手顿住,一脚踹开了门。
原本得意的李梅着实被吓了一跳,正准备骂人,却见门前站着姑娘,一袭红色束腰长裙,马尾高高束着,身后背着把长刀,冷冷的看着她。
少女生的极其美艳,肤如凝脂,巴掌大的瓜子脸,长眉入鬓,细长的眸子眼尾微微上挑,周身散发出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李梅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眼熟:“李,李小九?”
李梅试探着来到陆蘅身前,看清楚来人长开的五官后,吓的后退了两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还是那个只会干农活儿,被压在他们家给她捏肩捶腿的村姑么?
李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起这小贱人临走前在她女儿成亲当日抢亲,害的阿宁成为村中笑柄之事,怒道:“你还有脸回来?多福!”
舒多福从房里出来,见是陆蘅,拿起墙角立着的耙犁,对着李小九砸了过去。
“你个贱种,还敢回来!”
陆蘅唇畔浮现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抬脚踹翻了舒多福挥舞下来的耙犁,伸手将身后长刀架在了舒多福脖子上。
“李小九,你要做什么?!”
“我回来是找舒婶婶的,识相的给我滚开。”
陆蘅说罢,拉过震惊的舒寡妇准备回房,想到了什么,将地上木桶中剩下一点半凉的水对着李梅泼了过去。
“下次想给你儿子洗澡,自己去烧水,谁伺候你们臭毛病!”
陆蘅说罢,这才拉着舒寡妇回了房。
“小九,你这些年去哪了?”
“额,说来话长,阿尘有回来过么?”
舒寡妇闻言,心知陆蘅这是没找到人,有强扯出一抹笑道:“没有,其实这些年过去,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提起舒尘,二人沉默了片刻,陆蘅道:“他们这些年,一直这么对你么?”
舒寡妇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也没有。”
陆蘅看着已经瘦的脱了相的舒寡妇,嗤了声:“您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别。”舒寡妇连忙道:“阿尘都没了,我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您怎么不去找陈大夫?”
“我一个寡妇,再嫁不合适……”
陆蘅不答话了,人总是会被自己的思想所束缚,江月沉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小村庄内土生土长的妇人呢。
想起江月沉,陆蘅唇畔不禁微微上扬,见舒寡妇正看着自己,收了唇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