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汪奇的手里并没有拎着水桶,而是满头大汗,愁眉苦脸地对我道:“将军,我刚才去醉生楼后门找蔡师傅取水,不料却被他家掌门当场发现了。因此纠缠了我好久!”
“鬼膳门的掌门?”
我大吃一惊。鬼膳门的掌门自然就是蒯谦了,被他发现蔡亦偷偷帮我取黄泉水,这事可麻烦了!
我忙问汪奇:“他为难你了?”
汪奇摇摇头,道:“他没有敢为难我,但却在蔡师傅的身上搜出来一封信,正是之前将军你让我交给蔡师傅的那封信!”
听了这话,我心中更是一凉,暗道:“完了!”
这下,蒯谦终于发现我是冯道彰的徒弟了。以当年他和他的徒弟廖铿与我师父之间的恩怨矛盾,恐怕以后我在地府会面临很多麻烦,就不知道鬼膳门会拿我的这个身份做出什么文章来?
当夜我忧心忡忡,阴餐没吃成,连柳寒来找我也没有心思行欢,就躺在床上猛叹气。
柳寒见我表现怪异,就问我:“怎么了?”
我也不想瞒她,就告诉了她我师父与蒯谦、廖铿等人的恩怨故事,以及今天差汪奇去取水时身份被暴露了的经过。
柳寒听了却不觉得是什么严重事态,笑道:“你怕什么?当年被驱逐出地府的人是你师父,又不是你。你也是靠战功积累才坐上阴将这个位置的,跟你师父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可毕竟不能避嫌呀!”我愁眉苦脸道,“那些世家子弟可以靠身家清白就能直接招募进阴军,晋升有望。而我这种背着黑历史的人,以后在阴军可就不好混了!”
“我还是认为你多虑了。”柳寒依旧不以为然,道:“再说当年你师父也只不过是少炒了一道菜而已,又不是跟陆之道他们一样犯了谋逆之罪,说不定阎罗王早就把这几十年前的小事情给忘了。更不可能怪罪到你头上来!”
我叹道:“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但我忧心的也不止这一件事。说到谋逆,陆煜毕竟曾是我的手下,闹事的恶鬼和逃跑的陆之道都是从我值守的鬼门关过去的,我总也免不了要担一些责任的,就怕有人拿这一点来告我!”
柳寒皱眉道:“陆之道和陆煜不是你主动想阎罗王告发的么?怎么还会有人怀疑你?”
我道:“这种事情很微妙。现在地府内部整风纠察搞得这么紧张,难免有人打算公报私仇,要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还不容易吗?”
“这话倒也没错呀!”柳寒听到这里也不禁点头赞同道。
柳寒对于背黑锅这种事情一点也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深有体会。她当初在左丘城时就曾经因为其师父邬芳叛逃而遭遇过政敌殷发的猜忌和排挤,最后才不得不主动报名加入阴军,就是为了能逃离左丘城。
我和柳寒两人便很难得地躺在床上纯聊了一夜,谈论目前地府的形势。到最后,我们俩终于达成了一致,都觉得地府和阴军内部现在的气氛太过于压抑,局势不定,此时主动辞职离开或许是个正确的选择。
“笃笃笃!”
正说话间,外面忽然有人敲我宿舍的门。
“谁呀?”我惊问道。
“我。”外面的人小小声地回应了一下,但我还真没听出来是谁?
我让柳寒躲到被窝里,自己穿好衣服去开门。我只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往外一瞧,哦,原来是程友良!
“程兄,这么晚了你还找我有什么事?”
程友良从藏身的阴影里走出来,脸色焦急,小声对我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都快大难临头了你还不知道么?”
“大难临头?”我闻言更加吃惊,忙问他这话是怎么意思?
程友良道:“刚刚我在前军军部路过时,见到日游元帅来找我们单无忌将军。我听到他说,御膳房总管廖铿发现你是四十多年前被驱逐出地府的前任总管的徒弟,而且查出你跟陆之道之间有勾结,所以要单无忌带兵来抓你去察查司!”
我诧道:“我是前任御膳房总管的徒弟没错,但我怎么就跟陆之道扯到一块儿去了?”
程友良又道:“我家单无忌将军也这么问的。日游元帅说,廖铿手上有两封信,一封是你师父写给鬼膳门一个门人的,要他帮忙给你弄黄泉水;另一封信是让你转交给陆之道的,讲的就是关于如何策划大闹地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