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可是……您之前不是不喜欢那个……大郎君吗?”喜鹊不解,只觉得满心委屈。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县主,怎么现在还做错了?
因为你家县主,她还想活着!
师施环顾四周,轻咳了一声道:“本县主现在想通了,有一个兄长也挺好。以后还多了个人保护我,我嫁人了也有人给我撑腰,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他了?”
这倒是真的。
昌宁长公主生下师施之后,伤了身子,便再难有孕。卫国公又痴情专一,不肯纳妾。师施幼时形单影只,特别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
说起来,师桓刚回到国公府时,师施的反应并不大,甚至内心深处对这个哥哥还有一点点小期待。
后来为什么会讨厌师桓的呢?
起因是母亲之死,她起初还未联想到师桓身上,直到有人在她耳边挑拨抹黑,师施这才因此迁怒师桓。
这么一看,她真的挺蠢的。
师施的目光越过喜鹊,落在了一个穿金戴银的嬷嬷身上,目光微暗。满室奴仆皆跪在地上,只她一人站着,尤其特殊。
这嬷嬷乃是昌宁长公主的奶嬷嬷,唤作齐嬷嬷。
母亲死后,齐嬷嬷便到了她身边,师施也很是敬重她。
“县主,您怎么能这般想呢?”只见齐嬷嬷不赞同的摇头,看上去苦口婆心地道,“这国公府本来是您一人的,可现在国公爷多了一个儿子,即便是个庶子,但作为国公爷唯一的儿子,以后也是能继承家业的。”
“县主您是女儿身,再受宠,您以后也是要嫁出去的,得到的东西有限。您可是长公主的女儿,圣上亲封的长乐县主,怎能被一个奴隶之子压在头上?”齐嬷嬷叹气,“况且,若不是大郎君的存在,公主殿下又岂会抑郁而终?”
“国公爷口口声声说只爱公主,可这男人谁不想要儿子传宗接代?最后还不是弄出了一个私生子出来?县主,您可不能犯傻啊!”
如果不是死过一回,师施怕是还要如上一世一般再被这刁奴骗一次!
若不是顾忌着这刁奴背后的人,她是恨不得即刻把她杖毙了!
闻言,师施故作无辜状,疑惑地问:“可他是母亲接回国公府的啊,若是母亲不喜欢,为何要接他入府?母亲可是长公主,即便是爹爹也勉强不了她的。”
齐嬷嬷哽了一下,没想到师施会这般说,狐疑的看了师施一眼。便见那草包悠悠叹了口气,握了握拳头道:“母亲说得对,他是我的哥哥,我应该与他和睦相处。本县主这么可爱,哥哥定会喜爱我、把我捧在掌心疼的,嬷嬷你说是吧?”
齐嬷嬷嘴角抽了抽,心中嘲讽。
果然是个草包,真是可惜了那张好脸。
师施确实长得极美,只看那张脸,当得上是长安城的第一美人。然而,谁不知道,长乐县主只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没遗传到昌宁公主半点聪慧。
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即便再看不上这个草包,也无人敢在师施面前说,反而还要奉承着她。
曾经的师施堪不破,真以为自己厉害极了。
而现在……
咳咳,她认命了。
笨就笨点吧,谁让她会投胎呢?以后说不定还能做长公主呢,到那时,那些人再不愿,不也得乖乖讨好她?
想到此,师施便挺胸抬头,眉目间全是自信。
不等齐嬷嬷再开口,师施便道:“你们给本县主记住了,以后师桓便是本县主的哥哥,谁敢再对他不敬,直接发卖出府!”
“听明白了吗?”
“回县主,奴婢明白了。”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喜鹊留下来。”
齐嬷嬷还想再说,但师施一个眼神儿也没给她,她心中一气,冷笑着想,早晚这个草包会来向她求助,于是转身便出去了。
随即,捏着几个子儿,溜哒哒出去赌钱了。
“县主……”喜鹊可怜巴巴的望着师施。
“行了,你起来吧。”师施警告她,“不过下不为例,你可得把我方才说得话放在心上,懂吗?”
喜鹊点点头,忙抽了抽鼻子道:“奴婢明白的。县主既然把大郎君当哥哥,喜鹊便会把他当主子敬重的。”
师施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乖。”
喜鹊顿时破涕为笑,她比师施还小了一岁,长得圆乎乎的,看上去颇讨喜。五岁便到了师施身边,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虽是主仆,但情谊却很深。
只是喜鹊随了她这个主人,不怎么聪明,很容易被人当枪使。但论起她这屋子里谁对她最忠心,却也是这个傻丫头。
想到上辈子喜鹊为了她还丢了命,师施的眼睛有点红。喜鹊见了,还以为师施是伤口疼,忙道:“都是奴婢的错,县主,让奴婢为您上药吧,可别留了疤。”
说着,便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师施的伤口上。
师施任她施为,想起什么突然道:“祠堂那边如何了?”
喜鹊回道:“国公爷下了命令,要大郎君跪足两个时辰,期间不许人去探视。”
“也就是说,师桓直到现在还未上药,未喝过水、用过晚食?”
喜鹊点头。
这可是现成的好机会,师施眼睛一亮,忙从床上下来道:“喜鹊,你去准备点食水和药,本县主要去祠堂看看去。”
“可是县主,国公爷说了不让人探视的……”
“没事,本县主悄悄去就行了。”师施无所谓的摆摆手,“你也管住嘴,不许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