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旷之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地说:“下令抓连侯的是本官,诸位有话可直接问本官。”
说罢他顿了顿,又道,
“本官与杭大人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对连侯行过私刑,也不曾对他用过私刑,诸位可放心。”
最后这句话,他吐出来都是含着血沫子的。
一双眼睛也隐隐见了红色。
他和杭大人对应城竭力心力,所思所想一心为民。
却没想到在应城百姓中的声名却是这样的。
连侯向来面子功夫做得好,又惯会说道,他在百姓中的威望比他们二人高这件事,他和杭大人也知道。
不过比起这些虚名,如今更重要的是应城安定,蒙在乱世中立足。
所以全副心思都投入到了这其中。
可没想到埋头做实事的却比不上这些能说会道做面上功夫的。
陆旷之是被这一下气得不轻,又觉寒心。
百姓们躲闪着陆旷之的眼神,不敢正视他。
刚刚脑子一热,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们都说了。
这会儿冷静下来却又回过味来了。
这么多年虽然杭大人和陆大人的确没有连大人亲民,可也绝不是那种动用私刑排除异己之人。
所以他们刚刚说的那些话是过了。
且还被正主听到了,这会儿也都觉得脸红了。
涂西奉的话让现场气氛陷入了尴尬之中。
但阿青依然一无所觉,她抬脚就往前走。那些原本围在一起的百姓不自觉地散开了,给她让开了道。
最中间的连侯看着向他缓缓走来的阿青,神色滞了片刻,眸色也深了几许,后又恢复常态。
“下官拜见城主。”
待阿青走到离连侯不过几步路以后,他不慌不忙地向平常一样躬身行礼。
行礼过后他又面露无奈地说:“下官惭愧,陆大人对下官有误会所以招下官去问几句话。
不成想吓到了下官的家眷这才兴师动众把事情闹得如此之大,还劳烦城主跑一趟,是下官的不是。”
说罢他就一掀衣摆跪在阿青面前诚心诚意地说,“下官向城主请罪了。”
阿青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她面前向她磕头的人,蓦地笑了。
众人对这一笑不明所以,可涂西奉却是打了个冷颤。
每次城主这样笑不是要杀人,起码都要动手整治人了。
想想那些在阿青手里没什么好结果的人,涂西奉向连侯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我是说过你很聪明。”
阿青说着抬脚踩在了连侯的肩膀上,
“可是,谁让你把你的那套手段使在我身上的,愚蠢。”
说罢,她脚下一用力,只听得啪地一声,连侯被她踩着肩膀整个人踩在了地上。
隔了一息耳边就传来了连侯的哀嚎声。
阿青抬起脚来,连侯的肩膀已经呈完全扭曲塌陷下去了。
这一脚踩碎了连侯的肩膀,废了他半只手。
连侯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忍住没通得在地上打滚的。
就连最开始那声哀嚎此时也消失了,他冷汗淋漓把所有的痛呼都咽回了肚子里。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连侯的惨状,脸色苍白咽了咽口水谁也不敢开腔了。
连连珍和王氏都傻愣愣地站着,瑟瑟发抖。
阿青移动了脚又踏在了连侯另一边的肩膀上。
这一次连侯知道怕了,他也顾不得疼痛,猛得抬头看向阿青,强撑着问:“城主因,因何如此对下官,下官到底,犯了何错?”
这一次不用阿青开口,一旁的涂西奉替她答了:“连大人这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玩得炉火纯青。
不管没关系,我提醒一下连大人。”
说着他负手向前走了几步,“当初叛军攻城,连大人通敌卖城使应城险些被闫遏给屠了。
幸亏杭大人和陆大人发现的及时阻止了你,城主英明神武心胸宽广,又饶过了你还让你官复原职。
没想到你死性不改,又与宁远侯暗中勾结,通敌叛主。
你说这一次城主又该不该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