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过游廊,高盛说:“约摸有十万大军。”
听到这个这个答案,陶瓒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他想了想又问高盛:“你手底下的护城军加上禁军还有多少人马。”
“十五万。”
然而这个数字并未让陶瓒的神色松快几分,反而眉头皱得更紧,眉心处挤出了深深的沟壑,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闻肇最善以少胜多,手底下个个都是精兵良将。
当初他以五万兵马去攻打蔡回,本是老夫使得调虎离之计,也想借蔡回的手除掉他,让他有去无回。
可没想到此人如此骁勇善战,反倒是让蔡回命丧他手,也将一头幼虎养成了一头猛虎。”
世事无常,这事也让陶瓒耿耿于怀多年,就像是头顶悬了一把刀一样,让他夜不能寐,难以安寝。
不过若是再有一次机会,陶瓒还是会选择如此行事。不然他如何能除掉查信,只不过这一次他会选择在半路上,不惜一切代价,截杀闻肇。
然而现在倒是说什么都晚了,猛虎已成他们如今也还要仰仗这头猛虎,方能保住己身。
这时一直非常安静的赵远山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这闻肇怎么会来得这么快?信不是今日才刚刚送去吗?”
“此人定是早有准备,说不准就在京都外等着呢。”
然而也正是这一句话让陶瓒和赵远山同时停了下来。
高盛疑惑地抬头看向他们。
赵远山脸色微白,向来带笑脸上沉了下去:“京都的消息我们早就封锁了。
况且北地距京都如此之远,他们怎么了可能一夜间就出现已经京都。”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很早以前,比他们以为的时间还要早上许多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那么问题来了,他怎么会知道京都会出事?
陶瓒转头问赵远山:“老夫记得你曾说过,当初闻肇在应城出现过?”
赵远山点点头:“没错,当初闻肇和徐靖被应青抓……”
话还未说完,赵远山就猛然意识到了一点,他愕然地说:丞相的意思是,闻肇早就和应青勾结在一起了?”
陶瓒面色紧绷,半响眼睛闪着精光冷声说道:“闻肇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城府极深,应青与相比也不遑多让。
而如今应青已直接占了皇宫,拿了玉玺,手里还拿捏着皇上和魏小侯爷,占尽优势,闻肇却还在京都之外。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人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达成共识。”
赵远山听明白了陶瓒的意思,他说:“那丞相的意思是?”
陶瓒掷地有声地说:“现在就端看哪方出的价码高了,谁给的筹码能打动闻肇,那他就会是谁的人。”
话一说完,陶瓒又重新提步往外走。
丞相府门外的马车早已停好,陶瓒跨出门槛走到马车便,刚准备上马车,人便晃了晃差点摔倒。
吓得赵远山和高盛赶忙上前扶住他。
陶瓒按了按太阳穴,挣开两人的手道:“老夫没事。”
说完便重新抬脚爬上了车。
赵远山和高盛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担忧。
但想到如今事态的严重性,两人都掩下了心底的忧虑,而后便一人上了马车,一人翻身上了马。
一行人直奔城门口而去。
他们到城门口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城中已有不少人家点起了烛火。
陶瓒下了马车站在城门口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城门口的守备军说:“开城门!”
高盛大惊:“丞相!”
陶瓒负手而立,眼神讳莫如深只是道:“他闻肇要是想攻城就不会等这么久了。
开城门。”
高盛闻言看着陶瓒坚决的神情,只得吩咐人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他们一眼就看见了外面的闻肇和他身后的十万大军。
陶瓒眼神一凌,紧紧地注视着前方的闻肇,背在身后的手掌悄然握紧。
两方人马隐隐有对峙的状态,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待城门大开以后,闻肇收回目光翻身下马,走到陶瓒面前。
“丞相,久违了。”
闻肇脸上出现了清浅的笑意,语气也颇为平和仿佛真是在与久别重逢的旧友叙旧一样。
陶瓒没那多么心思再与闻肇打这些官腔,只是说:“情况紧急与老夫入府商谈吧。”
闻肇自是不可能跟陶瓒去丞相府,他让郭槐等人将大军安顿好,就地扎营,趁着时间还早还能休息会儿。
而他们则就近上了城楼。
陶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润了润喉咙,一边放茶杯,一边对闻肇直言道:“老夫知道,你与应青早有联系,你能这么快入京也是她给你传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