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方觉夏的注意力从墙壁上的线索图转移开来,他忍不住去听,生怕自己醉酒的真相就这么暴露,尽管他知道不会,起码裴听颂不会当着镜头的面戳穿他。
“啊这个。”裴听颂语气轻描淡写,“我养的小宠物不小心挠了我一下,把手背挠破了,上镜有点麻烦造型师就给我戴了手套。”
方觉夏听了一耳朵,头不自觉低下,手抓着桌子的边缘。
“是吗?那你得去医院打针的。”商思睿上手想扒手套,“我看看严重不?”
“不严重,挺小的,上过药了。”
商思睿拍了拍他肩膀,“唉养宠物就是这样的,我朋友养猫手上全是他主子洗澡的时候给挠的,可凶了,一点儿也不听话。”
“是吗?”裴听颂轻笑一声,“我的小主子还挺乖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本章出场的周自珩是上上本书的主角,夏习清的cp。不看上本书也不会有阅读障碍,不需要补文,不需要补文。
第41章 各怀鬼胎
啪嗒一声。他们俩的对话被打断, 商思睿一看, 是方觉夏不小心把刚才那本保险箱里拿出来的书弄到地上了。
方觉夏飞快地蹲下去,手在地上摸索着, 视野里一片黑暗, 忽然间他摸到了什么, 不过并不是书,而是发凉的皮手套的质感。
剥夺的视觉兑换了触觉带来的深刻。
“这本书还挺厚的。”裴听颂不动声色地先他一步把书捡起来, 瞟了一眼书封, “north……”说着他用没有带手套的那只温热的手牵起方觉夏,将他拉起来, 嘴里吐槽, “起来呗, 一会儿又腿软。”
方觉夏面色平静,可之前裴听颂说的话却一再在心中回响。
裴听颂将书随手搁在桌上,继续和商思睿闲聊。
周自珩、夏习清和翟缨看完墙上的线索图,还在讨论。
出于严谨的思维习惯, 周自珩始终觉得这张线索图不一定就可以作为完全的证据。夏习清又觉得他对这张图的抵触情绪有些过高, “你很奇怪, 如果你平时拿的是好人牌一定不会这么玩。”
“我的意见当然也仅供参考,”周自珩毫不让步,“但也不能总是依靠玩家的游戏习惯来判断,这算场外信息吧。”
“所以,”翟缨在两人的争论中开口,“在你们看来我的角色是个突然闯入的侦探, 如果说按照常规剧情线来说,是线索的提供者,但是就像周自珩说的,如果这些线索不成立,侦探这个角色反而可以制造剧情上的翻转。”
说话间她解开大衣的扣子,单手插进马裤口袋,继续道,“那这么来推,看起来最弱势的女高中生是不是也可以制造这种戏剧反转?还有心理医生,这种看起来最正面的角色。当然了乐队主唱如果牵扯上命案,或许也可以制造轰动情节。”
她的逻辑清楚,说话也很有条理。听完之后,方觉夏出来补充,“我认同翟缨的话。其实除了这些,言老师和大学生这两个角色很容易因为不够鲜明而被遗忘,这种不起眼往往也是和反转挂钩的。所以我想,每个人的嫌疑其实大致相当。”
夏习清点头,“有理有据,无法反驳。不过我想请问,如果节目组真的需要制造反转,为什么还会把看起来弱势的女高中生和其他几乎所有人连上线,这样不是很惹人怀疑吗?”
周自珩笑着用夏习清之前的逻辑反击,“或许节目组知道是你来演,不弄的眼花缭乱一点,配不上你的打法。”
其他几人笑起来。
裴听颂半趴在桌子上,闲得无聊又翻了翻那本桌上的书,“我想去看看你的房间”
商思睿点头,“去呗。”说完他又说,“你要我陪你吗?”
裴听颂瞟了一眼方觉夏,正好他也看着自己,但他不确定,方觉夏这是能看见还是看不见。
“随你。”裴听颂说。
方觉夏把脸撇过去。
哦,原来看得见。
“我就不去了。”商思睿抱住方觉夏的肩膀,“我看够了,我在那儿待得都有阴影了,你自己去转转,我就待在这儿,没准儿这间房会有更多线索。是吧觉夏?”
“嗯。”方觉夏没有看裴听颂。
“行。”裴听颂翻书的手停下来,倒扣扔桌上,“还有人要跟我一起吗?”
周自珩转过来,“我想去看看就诊室。”说着他的手摸了一下夏习清的后脖子,夏习清转过脸,“你去吧,我就在这。”
裴听颂歪了歪头对周自珩示意,两个人一起走了。
剩下的夏习清仔细整理完一轮关系图,又将房间里可能还存在的任何藏有剧情线索的部分全部翻了一个遍,包括侦探房里的床垫。
方觉夏看不清,在这里面失去了侦查优势。
可他的听觉很敏锐,在嘈杂的讨论声和巨大的翻找声中,他听到了很细微的声音,是音乐声,但很轻很轻,几乎是最小的音量,完全淹没在庞杂的室内音中。如果不是因为他完全看不见,只能依靠听觉,一定也会错过。
就像幻听一样,他几乎无法确定这音乐的真实性,但黑暗给了他摸索的惯性,顺着听觉的指引,他一点点循声而去。
桌子边缘,冷冰冰的墙壁,木制架子,单人沙发,柔软的沙发垫。不断变换的触感指导着他的脚步。
坐上沙发,方觉夏深吸一口气。
音乐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接近真实。他将手伸到背后的沙发垫缝隙。
忽然间。
“你怎么了觉夏?”
方觉夏听见夏习清的声音,不动声色地抽出手,笑着摇头,“我腰最近不太好,练舞练的有点……不太能久站,想坐坐。”
他在心里挣扎很久,最后还是给出试探地邀请,“你……要不要也过来坐坐?”
等了几秒,他听到回答,“算了,我在这里面憋得难受,我出去了。”
夏习清离开黑暗房子,扶着这扇隐藏门,忽然间注意到这面墙壁,还有上面的画作。这好像是收藏了一个系列的话,都是抽象派的名作。其中有一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马拉之死》。
他凝视着这副举世闻名的画,却发现有什么不太对劲,于是伸出手去,将画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