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鹏飞靠在洞壁看他有条不紊地整理东西。灰暗的洞穴,让他不禁想起万恶谷底的那个山洞,比这个还宽敞干燥一些,风飘进来时,还会夹染淡淡的香气,鬼婆婆说那个山谷中到处都是毒。听起来无比险恶的地方,其实胜却人间无数。
任鹏飞仔细地观察这个洞穴:今天开始,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吗?
不。
不?
这里阴寒湿冷,加上没有熬药的工具,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住在这。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夜深了,我带你下山。
任鹏飞看着他:那你呢?
江颖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碌,避重就轻道:先安置你妥当了再说。
任鹏飞一时无语,手轻抬放置肚子上,低声叹息:聂颖,我从点苍山跋山涉水赶到黔中,不是为了让你把我送走。顿了下,冷声道:我不会走的!还有,我有一件事要问你,刚刚冷姑娘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会命不久矣,你为什么最多只有一个月,性命?
任鹏飞犀利的目光笔直地射向江颖,他则看着拿在手中的一本书册沉默不语。
聂颖,回答我!
半晌,看似发呆的人回话了,冷蝶儿她……一时气极,胡说的。
任鹏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聂颖,你别把我当傻子!任鹏飞还想说什么,张开口却是急遽的吸气吐气,覆在小腹上的手蓦地收紧,脸色瞬间变得青白,额上的冷汗一颗颗冒了出来。
鹏飞!
江颖丢下手中的东西,扑上去赶紧搂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任鹏飞说不出话,只能不断地摇头。
江颖一时着急,没有多想,取过一把利器直接划开手掌,把流出的血液送到他的嘴边:喝下这个,能止痛!
任鹏飞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迷糊之间吞咽了数口,待嘴里充满铁腥味,才逐渐醒悟,想把他的手推开,可手好不容易搭上去了,却再没有动弹的力气了。
被迫喝了数口血液,冰冷的四肢渐渐发热,可还未待缓上一口气,他身上的血液如同被煮沸了一样,每穿流过一处,都灼烧得他浑身止不住的抽搐。任鹏飞便这样在极热极冷的交错中煎熬,在这一刻,意识一片空白,已然听不见身边传来的任何声音……
喂了任鹏飞喝了几口自己的血后,江颖才发觉自己干了件傻事,他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愈合伤口也可以止痛,当初青青喝下之后折磨她多年的病痛也于一夜之间好了。现在看到任鹏飞痛得全身冒冷汗,情急之下如法炮制,却见他更是难受得满地打滚,恨不能一掌拍死自己。
鹏飞,你忍忍,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江颖急得顾不上被人发现,抱起任鹏飞直接奔向有人居住的村落,行如风驰快如闪电,不过片刻工夫便穿越茂密的丛林,来到山间的一个小村落之中。
一个在田间耕作的农夫插秧累了抬身捶背,这时眼前飞驰而过一道白色的影子,顿时一愣,呆呆望向日影飞逝的方向,难以置信地道:神、神仙?
而这位惊愣了一位乡野村夫的神仙停留在村中的一条小道上,抱紧怀中的人四处找大夫,他突然飘然而落,吓跑不少人,可终还是让他逮到一个来不及跑掉的人询问清了大夫的住处。
任鹏飞睁眼的时候,看见一位紧张得满头是汗的古稀老人坐在他旁边,颤着手正要搭上自己的手腕脉搏处,心一惊,蓦然缩回手同时翻身而起,警惕地盯着这位老人。
鹏飞,你醒了?
正要张口询问,江颖一脸惊喜地闪了过来,一双手正要搭上他的肩膀,却在半空硬生生收了势,再伸手时,动作轻柔且小心,说话的声音都不禁放轻,深怕呼吸重些,又会让他痛得昏迷不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子还疼不疼,我给你找了大夫,快让他帮你看看。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一见他,任鹏飞松了一口气,这里是什么地方?
山下的一个小村庄——
什么?
任鹏飞眉间一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想起自己方才的情况,任鹏飞无法再继续指责,便又改口问道,你来这多久了?
江颖略一想:约有一盏茶工夫了——
任鹏飞脸色一变:不好!赶紧走,快!
可是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