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固的门被他捶得摇摇欲坠,才吱呀一声自里头被人打开。
程飞?
哥!
任程飞激动地猛扑过去,早生得人高马大的身子差点没把接的人撞翻。任鹏飞抱着这个个子虽长了,但个性却没长多少的弟弟,连连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随后不禁苦笑。
没了内力之后,他果然和一般人无异,连个弟弟都抱不住了。
哥,你不辞而别去向不明,不知道让我多担心,你现在又没有内力,我真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抱够之后,任程飞又毛躁地推开兄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看他有没有瘦了有没有病了有没有伤了。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哥可比你值得放心多了。任鹏飞正欲伸手拍他的肩膀,却似看到什么,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任程飞却眼尖地发现了,一把扯过他的手,哥,你的手怎么了?摊开的掌心有几道伤口,任程飞正欲看清楚些,任鹏飞已经硬收了回去。
没事,大哥不小心弄的,抹些药就好了。
哥——看着兄长难掩疲惫的神色,任程飞担忧地蹙起了眉,正欲再细问情况,却被任鹏飞转开了话题。
程飞,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而且你怎么可以随便离开渡厄城,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城中的事情我当然是安排好了才来的!说着,从怀里掏东西,至于为什么会到这,是半个月前有人送了封信到渡厄城,我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便找过来了。
打开信一看,任鹏飞微微一愕,虽然没见过几回,可这字体他却记得分外清楚,曾经,他可是站在旁边,看着这人一点一点把字练好,最终写成如今这样……难不成,半个月前他便想着把他送走了?
哥,你怎么了?任程飞一脸担忧地看着兄长难看的脸色。
没事。任鹏飞扯嘴一笑,随后道,你难道是一个人来的?
当然不是!任程飞赶紧解释,我带了隋也来!小时候,若是出门没有人陪同,任鹏飞会闷声不吭直接把他拖到祖先祠堂里锁上半天,任程飞心有余悸。黑不溜丢的祠堂,又摆放着一堆祖宗牌位,能把小孩子吓得再也不犯错呢!
这样……任鹏飞又低头看了一阵信的内容,片刻后,他沉声道,程飞,大哥想知道些事情,你能派人去打听一下吗?
虽然渡厄城是任家的,但除了任家血脉之外,若是没有城主权杖,根本无法派遣城中的任何人。现在城主权杖在任程飞手上,想要调动渡厄城的人力,唯有他才有这个权力。
任鹏飞是想让弟弟去打听最近江湖中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武林盟主江颖的,结果却打听到了一件令任鹏飞无言良久的消息。
不知是从哪传出的消息,上任不到一年的武林盟主江颖便是在缉的朝廷钦犯聂颖,此消息一传出,天下人皆惊,尤其是武林中人。他们自诩是正义的一方,竟然会选出一个朝廷叛党,并背负数条人命的钦犯,如何不颜面尽失。
当然,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于是武林中人以及各大门派相约一道赶至点苍山,欲与江颖对质,结果人去楼空,事情真相不言而喻。
未等武林中人的怒息未定,又有消息传出,江颖一直在与邪教勾结,并利用这些邪教门派,比如逍遥堂、赤蛇教的名义扰乱武林中的平静。在他任盟主的这段时间来,各大门派中一些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元老相继被杀,不是他派出的人干的,便是他亲自动的手,然后再嫁祸给这些邪教,令其愤而攻之,先自损实力最终趁虚而入。
他此举的原因很简单,一手掌握正邪两派的控制权,最后勾结外敌搅乱国家安定。
顷刻之间,江颖从一个武林盟主成为一个朝廷钦犯,又从一个朝廷钦犯变成通敌叛国心狠手辣的恶徒,人人得而诛之!
愤怒之中武林中人,在代盟主的指引之下,迅速聚齐起来,逐一剿灭江颖暗中培植起来的邪教势力,并且因为愤怒过头,但凡是稍有恶名的强盗寨子、贼窝、三流教派等等——都被他们清得一干二净,一时之间,邪气涤荡,皓日当空,乾坤朗朗!
长达一个多月浩浩荡荡的清剿,即便是真有心想入侵的外敌,见到这股阵势,也吓得缩起尾巴逃了回去,暗忖天朝之国人心牢固果然不可轻犯。
可是,武林中人最想捉住的贼首江颖,依然行踪不明,他们如鲠在喉,放出诛杀令的同时,时刻戒备这个武功高强到不可思议的人突然奔出来在他们背后刺一剑。
在提心吊胆的同时,经过一番清剿活动,各大门派也损失不少实力,害怕江颖反击时无力对抗,他们商量过后,同意由朝廷派出的使者提出的合作,共同逮捕江颖这个潜乱在外的恶徒。
恶人未除,这时候的江湖,比任何时候都要喧嚣耸动。来往各地,皆能看见不少持刀枪佩剑之人,有的单行、有的群聚、有的人担心、有的人平静,更有的人满脸的希冀——缉拿江颖的赏金已经提到百两黄金!
啧,朝廷可真大方,一出手便是百两黄金!江颖的人头可真够值钱的!要是谁拿到了,这辈子随便怎么逍遥了。
你别以为这百两黄金好拿,搞不好连命都搭上。江颖任盟主的这段时间,杀的尽是些排得上号的高手,据闻,前任盟主周炎也是他杀了的。连周炎都能不声不息给喀嚓了,他的武功得高到什么地步啊!
隔壁桌的交谈声令任程飞侧目,朝旁边的兄长看去时,只见他一脸平静地一口一口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