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生辰,尹思衍身为礼部大臣,怎会不知。他从一开始,就是挑准了这个时机,提请的议婚。
尹思衍平日交友广阔,人情练达,大凉城中好多个商贾显要,都与他有着来往。在他的安排下,不过几日,整个大凉都知道了长公主要议婚的消息。
更有甚者,百姓之间,有些还打起了赌,看是哪家的公子,可以攀上独孤氏,鱼跃龙门。
文礼查着查着,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进宫向文德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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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凉人人都道,尹侍郎就是我大魏驸马。” 他把打听来的,一五一十,说给了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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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 文礼支吾道。
文德批阅奏章,一边听着,让文礼继续说下去。脸上还是平静的神情。
“说是在生辰大典上,皇姊你就会向天下臣民,亲自宣达。”
文德把朱笔一放,“朝中同党,查清楚了吗?”
她眼中的目光,不是愤怒足以形容。
文礼跪下,“臣弟已将名单拟妥。” 他将名单从怀中掏出,递给文德。
文德连看都没看,盯着文礼问,“太子,是否牵扯其中?” 朱笔还是放着,她的双眼,直看着文礼不放。
“是” 文礼坦然答道。他心里明白,尹思衍之所以敢如此张狂,便是看出了大魏独孤氏,最大的一根软肋,
子嗣不丰。
就算最终事情没成,尹思衍只要抓住朝宣这根浮木,咬死朝宣不放,文德为了保全自家,的确难以真的往死里治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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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姊,臣弟以为,” 文礼知道这件事情,文德不好说,自己应该先开口,
“该如何,便如何。”
独孤文礼,他当然爱自己儿子,但他更爱大魏,更忠心於文德。他的意思,是让文德按祖训,该如何便如何,不要顾及自己。
“别急,还没真的到朕的生辰。” 文德又重新拿起朱笔,批着奏摺,“天瑰那边呢,她怎麽说?”
说到这个,文礼总算有点精神,“办妥了。” 他答,“天瑰会按我们所说,於皇姊您的生辰时,前来大凉,进行朝贺。”
天瑰,塔塔尔的妹妹,北耳弥现任的大汗。她,就是文礼想出来,可以阻止安康议婚的法子。
“好,” 文德从手边批好的奏章,抽出一份,交给文礼,“你亲自去一趟锡安,交给赵承。” 她走上前,对着文礼,深叹了一口气。
“文礼,可以的话,朕实在不愿如此......” 文德语重心长,把奏章放在文礼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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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文礼,还是如他以往,笑着对着自己的亲姊姊,“皇姊放心,臣弟会办妥的。” 他把奏章,放到了怀中。
这个笑容,文德不禁噙泪,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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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文礼桶的娄子多,出了事,总是文德在後面替他收拾。为了他,文德在书房,没少受师傅的责罚,为了他,在安康面前,不知领了多少顿的责骂。
可,这样的文礼,无论何时何地,他最关心的,也是文德。
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父亲独孤禾盛战死的那晚,消息很快传回大凉。大魏战败,又正是政权交替之际,周遭人等一片慌乱,安康果断,立刻进了宫,留下文德和文礼两个人,待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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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战神般的父亲......当时还年幼的文德,无法相信,一个人出了安康府,在大凉深夜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晃荡着。
走累了,最後坐在暗巷内,抹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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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哭了多久,有个身影走到她的身旁,跟着坐下。文德转头一看,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弟弟,独孤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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