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听过,微微点头。这是柳远的作风,身为太医,他小心翼翼,无论何时何地,都谨记着要避嫌。
更何况,这还是皇后。
安康看向床上,皇后为何晕过,其实不用上官荻来说,她自己也猜得出是为了什麽。
“上官大人,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本宫守着。”
长公主说话,虽是轻声,但不似皇后。外头的雨声再大,都盖不过她话中,那不容人质疑的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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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荻低头应诺,起身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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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落下的声响,反而衬托出房里的宁静,安康坐在案前,凝视着床上的她。
如同那日,她第一次晕过,安康也是就这样安静坐着,守在她的身旁。
这一望,就是两个时辰,安康不放心,决定先让柳远进来看看。
“如何?” 柳远看过後,安康问道。
柳远拱手,还是维持自己当日的说法,“皇后内体虚弱,未用膳即饮酒,又在雨中淋湿了身,受了些风寒,这才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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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大碍?” 安康听着,边俯**,握住皇后的手。
是冰的。安康皱起了眉。
“无碍,只是体虚,臣已煎好了药,待皇后醒来,照着喝下便可。”
柳远记着文德的话,皇后胞宫出血,此事无论对任何人,都不能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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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公主,也不能。
柳远这样的说法,安康是听第二回了,她看着耳鬓花白,年过五十的太医,默然不语。
第一回,安康可以当作听不明白,可这第二回......安康扬眉,是看穿了他的内心,
“柳太医辛苦,您先回宫,皇上怕是还在等着。”
最後,安康想了想,还是没有说破。
不但没有说破,她也猜到,文德应是先回了宫,在等着要召见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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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臣告退” 柳远躬身行礼,缓慢地退了出去。
柳远走後,安康的目光,还是看向了床上的皇后。注视良久,安康握了握她的手,替她盖紧了被。
有笼火烤着,房里很是温暖,在安康的照看下,续卿缓过,总算是睁眼,醒了过来。
“先喝药” 安康见她醒了,便差沉香前去将汤药取来。
“柳远说,你未食饮酒,又淋湿了身,这才晕过。” 她把药碗,放在床边的桌台。
续卿坐起身,眼角的馀光,随风飘到了安康右手上,带着的玉戒。
皇后的在意,似是不经意,没有停留。
“先喝药” 安康坐在床边,又说了一次。
话,续卿听见,可药碗,她仍是没有取过。
续卿抬了头,正眼看了自己眼前的女子。窗子紧掩的房内,续卿耳边出现的,是文德那声,带了情的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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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文德平时,就是这样唤她的。
那枚玉戒,带在了那个位置,是文德与她的定情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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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在安康面前,续卿一句都说不出来。
见皇后还是不喝,也不开口,安康不再劝了,她起身,准备离去。
皇后和文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麽,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能感觉出,是有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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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一个不会晕过,一个不会不来。
孤掌难鸣,安康何尝想承认,两个人之间,会有矛盾,便是源自於互相的在意。
文德今日的神情,她不来,便足以说明,皇后在她心中的分量。
“皇后,” 离去之前,安康站在桌案边,她对着床上还是沉静的皇后,开口说道。
“若你是因为本宫,才如此伤及自己的身子,那是本宫错看了你,”
隐在话中的语气,并不那样一般,是只有与她爱上同一人的续卿,才能听出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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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原以为,你很了解文德......” 如深陷泥泞溪壑,她的话,止在唇前。
这些年来,每每面对皇后,安康都无法心静。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文德的正妻。
因为她是皇后,所以站在文德身旁的人,只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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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的心,禁不起你出任何一点的差池。”
安康握紧了手掌心,硬是把话继续往下説,她是不愿让皇后看出,自己有的一丝破绽。
续卿在床上,半坐着身。远看过去,她确实看不见安康眼中的挣扎,还有唇间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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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的蕙兰,在偌大的院里,享众人的万千倾慕,傲视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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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既有花开,便有花落,大风起兮月又明,越是耀眼夺目的绽放,凋谢之时,越是令人感叹唏嘘。
这是独孤安康的觉悟,也是她一生所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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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孕育她的,是高岭之风,天山之水。独开的花苞,无视旁人,她站在大魏的风口浪尖,昂然绽立。
蕙兰之下,是独孤安康身为女子的一颗烈火真心,这颗心,永不会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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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安康,她为了自己的爱,可以噬尽所有,她为了自己的情意,可以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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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今日,文德紧锁的双眉,不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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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今日,安康心中落下的泪水,早已覆过她的坚强。
安康宁可灼伤自己,也不愿见到文德在她的怀中,露出一丝伤心的神情。
“你要是出了什麽,文德会难过的。”
这句话,续卿上一回晕过时,安康便说过,而如今,安康又说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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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收回自己的眼神,不再多言,直接步出了房门。
长公主的身影,续卿虽是远望,看的却是真切,她的双眼,浇不熄的艳烈如火,转身间,付诸多少轻叹。
她,就是文德深爱的女人,独孤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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