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我大魏众将,卧薪尝胆多年,等着的就是这一刻。” 看见安康眼中的担忧,文德缓了缓,对她说道。
大魏与北耳弥,多少年的来回交兵,情势紧张,早已是不可能和平共处。更遑论,如今还牵扯进了,文德和文礼的弑母之仇。
安康是独孤氏的子孙,身上流着的,也独孤氏的血,她自然是不会,在这样的时刻,开口留下文德。只是,她突然可以理解,为何今日皇后的神情,会是这样凝重。
回首多年前,文德也曾在这间房内,向安康辞行过。当时,文德在一片漆黑中,大胆的迎上前,试探安康,向她展示自己的心意。
而现在,还是那间房,安康又站在这里,送她一回。这个文德,还是当年那个文德,可安康,已经不只是她的姑母了。
文德看着她,默然不语,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
“安康,你方才的问题,朕回答不了,” 文德把木盒,交到了安康的手中。
安康接过,打开了木盒。
是枚玉戒。
“这是朕能给你的,如果你愿意,这枚玉戒,就是朕和你之间的信物,”
文德说话,带着柔情,她看着安康的眼神,一如以往,没有变过。
“朕可以答应你,会珍重自己。”
文德的情意,表露无遗,似如雾霭,无声无息,却是浓烈,在深静的房内,飘缪缭绕。
最後,白雾覆在了安康的眼前。
她的泪水,从不轻易落下,可临行前,儿女情长,安康再坚强,也是敌不过。
只一眨眼,傲然的泪珠,就落在了玉戒上。
安康记得,上一回,自己是笑着送她的。可现在,浓意情深,自己是做不到那样潇洒了。
“这枚玉戒,本宫收下,” 安康哽咽着,把玉戒握在手中,“等你回来,再帮本宫戴上。”
“恩” 安康的声音刚落,文德便应道。她一步上前,吻着她的眼睛,“别哭了。” 文德轻声说。
安康的心,在文德的面前,彻底融化。
她回吻着她,即使脖颈之上已是她人留下的红痕,安康仍是吻着。
“你收下了朕的信物,现在朕要走了,你就没什麽,要交给朕的吗?” 文德被她搂着,轻声问。
既然是信物,便是要两人都有,才算的数。
其实文德也不是真的要向安康讨,只是见她这样不舍,想说个什麽,先止住眼泪再说。
玉戒,文德拿的突然,安康没有准备。她摇摇头,想不出身上有什麽,可以回送文德。
文德笑了笑,“那不成,一定要有个东西才行。”
她的眼神,在安康房内,随意搜寻。
“明明这个就不错,” 文德放开安康,走到了桌案边,拿起桌上的一个香囊。
那个香囊,是安康自小用到大的,而香囊上绣着的,是一对鸳鸯。
“这个香囊,就给朕吧。” 她回过头,跟安康说。
玉戒和香囊,怎能相提,更何况那个香囊,也不是自己绣的,安康不愿答应。可一时一间,她也想不到,比这个香囊,更好的信物。
文德自然知道她的思量,但也不再说,把香囊直接放入怀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琉璃。
“皇上,锡安来人,正在正殿外後着。” 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得出急切。
“安康,朕先走了,” 文德的话,匆匆飘过,“你在大凉,也要保重自己。”
踏出房门前,安康替文德披了件大衣,最後一次地吻了她,
“不管发生什麽,本宫一定会等你,让你亲自,替本宫戴上这枚玉戒。” 她俯着文德的肩,坚定地说。
“知道了。” 文德笑回,随後转头,与琉璃一同穿过了院,上了回宫的马车。
待马蹄声远去许久,安康才走回房中。她把玉戒放回了木盒,想了想,将木盒用丝袋装着,先放在了枕旁。
别过安康,在回宫的马车上,文德把香囊自怀中取出,摊在手中,凝神呆望许久。
突然,无视於正在行进的马车,她拔出腰间的佩剑,挥过自己耳旁,散着的细直长发。
不作声地,将头发放入了香囊内。做完这些,她才又将香囊拉紧,重新放入怀中。
琉璃在旁,安静看着,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