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听见声音也从里面出来了,看见沈野手心的鸽子后愣了愣神,“阿亦?”她过去撸了下陆亦浑身膨胀起来的毛,表情颇为一言难尽,“不是把你放在浴室门口了?怎么跑到里面了?”
陆亦十分庆幸自己现在不会说人话,能成功逃避过这次不堪启齿的解释。
但是沈野肯定能猜到。陆亦心虚,就老实缩着,也不闹腾。况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他在浴室待了太久,他觉得腹部越来越发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掉出来。他只能保持着蹲坐的姿势。
洗澡之前他把装着沈野信息素的吊坠放在了床头上,床头离他有些远。陆亦不想动,也就没急着去戴。他瞥见沈野坐到了隔壁沙发上,便抱着一点点不太正经的心思凑了过去。
沈野正在翻网页,看见他来,便顺手把他捉到了自己的颈窝里。
那里是陆亦最喜欢的地方,足够亲昵,也方便他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
“法院的判决下来了。宋明义是无期徒刑,他夫人判了五六年,并且要长期接受精神治疗。”沈野简单概括了新闻的内容,讲这些时,少年眉眼间并未涌现出多少愉悦或轻松。他筹谋了这么久,这个结果完全是在意料之中,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感觉,只剩下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他丢失的终究很难再回来,譬如跟陆亦错过的那几年。
还譬如……
“韩家原本塑造的慈善企业形象,其实不过就是个空架子罢了。做出一点样子给外人看,赚得好听的名声,实际上那些慈善行为没多少是真的。这件事一出,不需要我做什么,自然会有记者去深挖往年韩家做过的慈善,他们会发现那些都是糊弄人的把戏。”沈野点着屏幕,讲故事似的,慢吞吞把结果汇报给了自家小鸽子:
“韩父杀了人,故意杀人罪,即使他杀的是个没有名字的老人,依照要按照法律承担死缓。至于他的企业,本来名声就臭的不行,再没了领头人,那帮乌合之众自然该跑的跑,留下一个空架子,正好给我独吞。”沈野笑了笑,“我在韩家企业认识几个人,是我瞒着宋明义安排过去的。这种时候恰巧能排上用场。”
其实他不过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却将未来的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陆亦用翅膀轻轻蹭着他,蹭了没两下,自己倒是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低下去,开始打盹。
沈野发觉他睡了,也没打扰他。
他又翻了翻案件的后续,确定韩宋两家确实没了翻身的余地。网上铺天盖地尽是对这二人的谴责。他这才退了出来,刚准备关机,又瞅见消息框上跳出来一个来电——是教授的来电。
最近一段时间,他会趁着每天晨跑的时候去一趟科技馆。教授会在他身上尝试适量的药物试验。
沈野瞥了眼肩窝里的小鸽子,终究没忍心把他挪开。好在陆亦睡得很熟,他唤了两声都没反应。
这才连上了耳机,接通电话。
“小野?你今天反应怎么样?”教授那边应该还在试验,仪器运转发出细微的嗡嗡声。